聞言,林語姝倒吸一口涼氣,她的腦海不禁浮現出夜晚床邊站著一個女人的畫麵。
她還未開口,隻聽衛安突然出聲問:“符什麼時候貼的?”
她和宋振順著看過去,衛安正抬頭看著門上的一道黃符,正正好好地貼在門框正中央,朱砂畫的符號異常紮眼。
宋振猶豫回道:“有一個周了,當時我出車禍住院,隔壁床的老大爺讓我去找風水先生看看,我就請人來弄的…”
“出車禍?”林語姝略微吃驚。
“對…那天去上學過馬路被一輛麵包車撞了,不過不嚴重,沒幾天就出院了。”
她凝視著宋振煞白的臉和風一吹就散的身子,關心道:“怎麼看你現在還很虛弱呢?”
“因為陽氣在流失。”衛安向兩個人走過來,手裡還攥著本貼在門上的那道黃符。
他把黃符遞到兩人麵前,林語姝打眼看過去,上麵的符號她一個字也看不懂,怪道:“你怎麼給揭下來了?”忽然又反應過來,連忙問:“你說的陽氣流失是怎麼回事?”
宋振抬起腦袋,眼神無助地看著衛安,似乎不理解他為什麼這麼做。
衛安的眉心印記顯現,在宋振的震驚中淡淡開口,“畫符的人道行不淺,這是一道生死符,正貼鎮魂驅鬼,反貼催命奪舍。”
“——咳咳咳!”宋振忽然猛烈地咳嗦起來,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麵目扭曲地看著衛安,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喃喃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所以你的身體才會快速虛弱。”衛安平靜地陳述出了事實。
林語姝見宋振精神不太穩定,轉而問道:“你上哪找的風水先生?”
宋振愣了愣,眼神空洞地回想起來,“是房東…是他說認識一個很厲害的大師,介紹給我,那個大師看我是學生,還隻收了一百塊錢…”
林語姝聞言沉思,看來這件事和房東脫離不了關係。
她寬慰道:“你先彆著急,我們先解決最要緊的事,房東那邊之後再去聯係。”她又安撫了宋振幾句,見他情緒慢慢穩定下來,站起身拉著衛安走到一旁,她小聲問:“這事好辦嗎?”
衛安攤開手心,那道黃符被一團黑霧吞噬,瞬間消失不見,“我需要一樣東西。”他說。
“什麼?”
衛安沒有回答她,徑直朝著宋振走去,他俯視著沙發上縮成一團的人,問:“那張紅紙呢?”
宋振眼神呆滯地看了他幾秒,意識到所說的紅紙是什麼,他忽然站起身,朝著臥室快步走過去,他在衣櫃的角落裡翻到了那張原本包著人民幣的紅紙,當時被他揉成了一團,順手扔進了衣櫃裡。
他把紅紙拿給衛安,弱弱地說:“要這個有什麼用啊?”
衛安沒說話,他站在窗邊,將紅紙舉起,刺眼的陽光透過紙張,中間赫然顯現出一團黑色的東西。
他從腰間抽出短刀,割開紅紙,一團黑發憑空抖落出來。
林語姝和宋振麵麵相覷,顯然對眼前的一幕甚是不解。
衛安抓著那團黑發,眉頭微蹙,冷聲道:“找到了。”
“你要的東西就是這個?”林語姝問。
衛安將頭發小心地收進衣兜裡,見她一臉不解又十分好奇的樣子,開口解釋道:“把將死之人的頭發包進紅紙裡,附上錢,叫買命錢。”
“買命…”林語姝驀然噤聲,她微微轉頭看向身旁的宋振,臉上毫無血色,顯然被衛安說的話嚇得不輕。
“小魚姐,救救我吧!我還不想死…”宋振嚎啕大哭起來,抓著身邊的林語姝不鬆手。
衛安盯著兩人接觸的地方,臉色發黑,他冷哼一聲,“命還沒被借走,先被嚇死了。”
林語姝皺著眉,她拍了拍宋振,保證道:“你放心,有我們在,你這條命誰也借不走,你說是吧?”衝衛安使了個眼色,想讓他說幾句好話,穩定一下宋振的情緒。
衛安抱著臂,冷言冷語道:“你夢裡的女人是借命鬼,照你的說法,不出三天,你就會死。”
林語姝瞪大眼睛,瘋狂使眼色。
衛安看著宋振抖成篩糠,心情轉好了一點,“今晚你照常睡覺,我們守在門外,見機行事。”
三人商量好對策,就在宋振家一直待到了天黑。
晚上8點,在林語姝的催促下,宋振不情願地回了臥室,躺在床上醞釀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