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語姝沒再詢問,車子很快行駛到一處胡同外,兩人下了車。
她四下打量,周圍除了超市或五金店,沒見到衛安口中的奧斯酒吧,她正疑惑,見衛安大步朝著胡同內部走去,她緊隨其後。
兩人在胡同裡七拐八拐,來到一個偏僻背陰的角落,兩扇厚重古舊的朱紅木門鑲在牆上,門邊的青磚掛著一塊小小的木牌,黑色的墨水幾近不清,隱約能分辨出‘奧斯酒吧’四個字。
林語姝看著緊閉的木門,不禁問:“這是酒吧?”
眼下古樸的建築,看起來和酒吧兩個字毫不沾邊。
衛安沒有說話,他拉起門上右側的銅環,用力敲擊,耳尖的林語姝聽出了其中的貓膩,衛安敲門的節奏並不是規律的“咚咚咚”,反而聽起來有些隨意,中間又刻意停頓,好像是在傳遞什麼消息。
“——嘎吱。”木門很快從內打開,露出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她跟在衛安後麵進入,從外部看建築物並不大,裡麵卻暗藏著寬闊典雅的中式庭院。她越過衛安看向走在前頭的人影,留著紅毛的瘦弱青年是剛才來給他們開門的人。
幾人進入小樓,一路跟著上了二樓。
那紅毛青年忽然轉過身,瞥了一眼衛安,警惕地看向台階下的林語姝,奇道:“看你眼生,你是新來的?”
林語姝麵不改色地點點頭,淡淡回道:“是。”
她早就和衛安打聽好了,封禮靈會的本部隻有公會成員能進,要想和衛安一起去拿回他的生辰八字,就得偽裝成想要加入公會的新人。
“十點發車。”紅毛青年沒再追問,留下一句話,徑直朝著二樓內部走去。
二樓的裝潢有了些酒吧的味道,暗紅色的主色調,柔和曖昧的射燈,半包廂式卡座,隻不過吧台裡空無一人,酒櫃上的酒瓶落了灰,看起來很久沒有使用過。
兩人就近坐下,林語姝抻著脖子四處張望,紅毛青年進了裡麵的房間,沒再出來,偌大的場地裡寂靜無聲,仿佛隻有他們兩人。
她站起身,朝著裡麵走了兩步,餘光卻瞥到一抹突兀的白色,她定睛一看,隔著他們幾個卡座外,盛司風正窩在沙發上,睡得沉穩,銀白色的柔軟頭發垂落一側,遮住他的眉眼。
林語姝這是第二次見到盛司風,卻能一眼認出他,那頭銀發實在紮眼,讓她印象深刻。
她並不意外他在這裡,畢竟盛司風也是封禮靈會的人。
她不動聲色地轉身欲走,身後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緊接著響起熟悉的聲音,“誒,你怎麼在這兒?”
林語姝定住身體,正思索如何回答,盛司風沒給她考慮的時間,接著說:“我知道了,你是來入公會的,對不對?”
她轉過腦袋,淺淺點頭。
她注意到,盛司風的瞳孔不再是金黃色的,而是如墨般漆黑,看起來還有些滲人。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似乎對她的肯定抱有疑問。
“到點了。”一道男聲插入,循聲看過去,紅毛站在一側門口,歪頭示意幾人過去。
林語姝者才注意到,角落裡又走出來幾人,加上他們三個,差不多六七個人。一行人陸陸續續地從側門出去,順著鐵質樓梯下了樓。
側門直接通往地下停車場,一輛黑色麵包車停在門口,車子旁邊站著一名高壯的男人,手裡抓著一把東西。
幾人默契有序地排起隊,依次上車,輪到林語姝時,高壯男人遞過來一副眼罩,她反應過來,看來奧斯酒吧是中轉點,在這裡先集合,是為了不讓公會成員知曉封禮靈會本部的具體地點。
她心裡多了些疑慮,若這公會這麼神秘又嚴格,他們想要拿回八字,恐怕不會太容易。
眼前陷入黑暗,隻能感知到車子一直在行駛著,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開始不斷顛簸,看樣子是駛出了市區,林語姝抓緊頭頂的把手,猛咽唾沫,眼罩下的臉色泛白,她第一次發現自己居然會暈車。
車子又開了一段距離,緩緩停下。
她跟在衛安身後下了車,得到高壯男人的示意後,摘下了眼罩。
一棟三層高的中式建築映入眼眶,四周被高高的圍牆環住,圍牆外是望不到頭的成片竹林,風吹過,耳畔響起此起彼伏的沙沙聲,摻雜著急促緊密的鈴鐺響聲。
林語姝抬頭望去,視線範圍內若乾刺眼的紅色綢緞拴著銅鈴,密密麻麻地懸掛在房簷下,隨風搖晃。
“走吧。”衛安站在她身側,出聲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