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江陵郡首府武陽城一片人心惶惶,隻因那一日不作妖都不行的“混世魔王”——江陵郡主洛輕羽,自打隨父進京麵聖歸來,已三日不出定王府了!
這可怎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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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們奔走相告,人人自危,生怕洛輕羽又在醞釀什麼大招———
就連酒坊商鋪都紛紛提前打烊,孩童們更是被爹娘勒令乖乖待在家裡……
畢竟那可是有過無數“輝煌戰績”,名震江陵的刁蠻郡主洛輕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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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午時,武陽城定王府中,猛傳出一連串焦急呼喊:
“月卿,月卿!你走慢一些,羽兒怎麼會私藏狄國使臣呢,一定是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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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話的,是心廣體胖,方麵大額的定王洛和光,他此刻急得滿頭大汗,追在兩個女人身後,正在…拚命勸架,對象是———
他自己唯一的王妃林月卿和他倆唯一的女兒———江陵郡主洛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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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輕羽不懂,為何非要派人去搜查我的驚鴻樓?!”
洛輕羽氣急敗壞地拉扯著她母後手臂,一路緊跟,嗓門震天響———
她怒氣衝衝,看似滿臉委屈,眼底卻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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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王妃林月卿卻絲毫不為所動,步履如風,帶著大隊王府護衛,上百人直奔洛輕羽所住的驚鴻樓———
疾行間,林月卿青色裙底翻飛,發間花鈿卻不搖不擺,她本人柳眉杏眼,麵容白皙素雅,眉心一記嫣紅朱砂痣,不言不語間,氣勢卻強得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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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所有人來到驚鴻樓前,林月卿停下腳步,喧鬨的人群也即刻安靜下來———
林月卿意味不明的眸光掃過洛輕羽的臉,對方立即全身一僵,下一刻,林月卿沉聲開口———
“為母再問你最後一次,茲事體大,你若有隱瞞,會牽連全府所有人!”
“狄國使臣呼延烈失蹤一事,可與你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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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輕羽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目光閃躲地低下頭去,細如蚊呐般答道:
“輕羽…此次隨父入京,皆如母後所示,謹言慎行,萬般小心,怎麼會…卷入這等驚天風波之中……母後屬實…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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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卿袖袍突然無風自動起來,雄渾內力外湧,“嘭”的一聲,驚鴻樓的堅硬木門瞬間四分五裂!
“月卿!這門要五十兩啊!!為夫這兒有鑰匙可以開啊!!”
定王洛和光大叫一聲衝過去,心疼無比地捧起那堆碎木頭,這下不止汗了,淚都要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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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要再嚷嚷,林月卿已經拎著洛輕羽飛身而起,越過他堵住大門的圓胖身體,衝入驚鴻樓———
其他護衛也謹慎而克製地,從洛和光兩邊的狹窄縫隙中,井然有序擠進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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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林月卿穩坐後院中央,旁邊是敢怒不敢言的洛輕羽,和滿臉堆笑給她們娘兒倆遞點心的洛和光———
“月卿,好了消消氣,羽兒在京都河洛那幾日,為夫都盯得緊———”
“她平日裡是嬌氣任性了些,可事關兩國戰事,萬千百姓,羽兒不會那麼不分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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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林月卿一掌拍上木桌,這次收了幾分力,桌子沒碎,隻是密密麻麻爬上蛛網般的裂紋……
洛和光忙不迭喊道:
“金絲楠木桌!五百兩啊!月卿你!……我不多嘴了……你娘倆談……好說,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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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和光話音未落,“啪”一聲,洛輕羽手中茶杯猛撞上桌麵,裂紋密布的桌子再也經受不住,“轟”一聲———
碎成無數殘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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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虧得為父還拚命回護於你!這個月你的月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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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和光正痛心疾首地抱著那堆殘渣哀嚎,洛輕羽卻梗著脖子打斷他的話,她直視林月卿,咬牙催促道:
“母後搜也搜了,是不是可以叫人撤了?這驚鴻樓中,除了我的丫鬟小廝,哪裡還會有……一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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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語間,洛輕羽猛磕巴了一下,因為她的餘光,掃過呼延烈藏身之處———
就在眾人身旁的一口古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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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一名王府護衛剛掀開了沉重蓋井石,在林月卿目光示意下,飛身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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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輕羽全身驟然繃緊,急喊出聲:
“母後!這古井廢棄多年,何況我們在這裡坐了一個時辰有餘,根本不可能藏人———”
她喊到一半,眼前一黑,是她母後林月卿,倏地閃身至她麵前,極近地逼視著洛輕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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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兒,為母……相信你。”
林月卿輕聲開口,同時抬手,輕撫過洛輕羽右側眼角的朱紅小痣……
洛輕羽驀地愣住…全身隨之細微地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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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長大了,也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就如同為母,為了守護你、你哥、你父王,任何時候,都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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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卿說到此,停頓片刻,定定凝視洛輕羽瞬間通紅的雙眸,柔和又堅定地繼續道:
“即使是為你們的錯誤負責,為母也無怨,百死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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