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程西西來了 “小……小卷毛?”……(1 / 2)

天色晦暗,帶著水汽的涼風穿入這條麥田中的黃土小路,兩旁小樹頹疲地垂下頭看著路上的行人。

林之夏看向牽著自己的大手,平日利落卷起的衣角此時也無力散落下來。她擔憂地抬頭望向關梅,女人平日整齊團在後腦的發絲此時也在涼風裡飛舞起來。

注意到女兒的視線,關梅勉強地搖了搖頭,又打起精神從嘴邊扯出一個微笑回應。轉而注視起前方,不複來時的陽光明媚,小路在蒙暗的天光下很難看清遠處。

從劫後餘生的喜悅下緩過神來,關梅的心情則是不可避免地低落下去,隻覺得心中悶澀,胸口發苦。

好不容易做成的買賣就這樣斷了,家裡的生計怎麼辦?餘下的一點錢隻能勉強過個年,拆遷以後搬到城裡處處用錢,光靠林向北的工資是肯定不夠的。

她看向和自己四處奔波的女兒,愧疚又心疼。

買賣斷了,也就沒必要天天上山了,接下來的幾天,關梅把心思放在了照顧林向北身上。

再有一周就是職工大賽,想著大賽結束後他又馬上啟程去外地,關梅對林向北臉色都好了幾分,媳婦兒溫聲細語的態度弄得林向北也有點迷糊。

最近關梅天天都會去廠子上送飯,她拿著鋁飯盒出了廚房門。

林之夏正蹲在菜地裡,假裝玩鬨地左刨右挖,關梅見了也沒在意。

“仔仔,你在家好好待著,誰來都不要開門,記住了嗎?”關梅蹲在女兒的身前,一臉嚴肅。她天天都要去廠子送飯,昨天才發現女兒的小腳都磨出了水泡。

去廠子的路太遠,沒辦法,她隻能把孩子留在家裡。

這邊的林之夏揚起被泥土弄臟的小臉,認真地點頭:“記住啦!”

關梅又仔細檢查著家裡的門窗,邊檢查邊對著林之夏三令五申開門的危險性。林之夏也亦步亦趨地跟著關梅,還沒等關梅說完就趕緊保證自己絕不會開門。

關梅檢查了一遍,站在大門外,對著院子的林之夏不放心的再次重複:“一定要記住……”

“不給陌生人開門,不和陌生人說話,不能隨便出門。”林之夏搖頭晃腦地說了接下來的話,她都快倒背如流了。

東山腳下這個偏僻地方,不像在熱鬨的前進巷,除了關川關老太,根本就不會來彆的人好不好,林之夏對於關梅的謹慎實在有點束手無策。

關梅隻能對著眼前的女兒無奈地笑了笑,反鎖了大門。

靜靜聽著走遠的腳步聲,林之夏鬆了一口氣,自從自己上次被拐賣,關梅對自己的不放心到達了極點。

雖然明白她的苦心,但每時每刻被管控的滋味實在不好受,林之夏很享受現在的獨處時光,再說,她還有事兒要做呢。

先是進屋換了一身打補丁的舊衣服,隨後林之夏拿起牆邊的農具開始慢慢翻著地,她堆的肥馬上就快好了,這幾天她就會抽時間和關梅一起把種子下下去。

她先是把院子裡的雜草拔了拔,後又淺淺翻了表麵的一層土,期間還要注意把大土塊敲碎,保證土壤的疏鬆。

之後就是起畦做壟,關梅已經提前規劃好了大致形狀,她能做得不過是把田地歸攏成豆腐塊的形狀,再從旁邊留下一條小溝,防止雨水淹沒菜地。

太陽稍稍偏移了個角度,林之夏擦了擦頭上的汗,看向眼前初具雛形的菜地,她沒敢做太顯眼,隻是簡單補挖出菜地的細節。即使關梅問起來,她也能說是從農場學得。

收拾好農具換回衣服,她打了一桶井水,簡單擦了手臉,又跑回主屋痛痛快快喝了兩大口關梅晾好的茶水。

坐在陰涼的屋子裡,穿堂風穿過後背,咽下口中甜爽的茶水,林之夏忍不住長長出了一口氣。

“呼——”

滿意得看著院子裡自己的成果,林之夏準備再歇一會兒就去把臟衣服洗了。

小桃樹上白嘴麻雀正在悠閒梳理著自己的羽毛,林之夏聽著雀鳥嘰嘰喳喳聲,一陣輪胎摩擦聲從遠處響起,慢慢靠近林家家門,聽著陌生的車聲,她皺起眉頭。

隨著“嚓——”的一聲,車子停在了大門口。

林之夏拿起水杯的手立馬停在原地,怎麼回事兒,她媽說來人販子就來人販子,說來陌生人就來陌生人?林之夏深深開始懷疑起女主到底有沒有什麼她不知道的超能力。

一輛白色的小汽車上下來了一個女人,穿著時興款式的粉色小襯衫,於香拎著手裡的禮品,打量了幾眼眼前略顯破舊的老房子。

於香扭頭看向身後的寸頭男人:“老程,就是這裡?”

程仁點點頭:“就是這了,我向青山鎮居委會主任打聽過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於香視線又轉回了眼前的房子,踩著細小的高跟走近大門。

“咚咚咚——”

院子裡的林之夏眼皮一跳,她拿起牆邊的鐵鍬慢慢靠近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