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人並不知道正有人盼著自己倒黴，依舊過著忙碌又安穩的日子。

林衡在家幫了幾天忙以後，又回顧老師那裡讀書去了。這次去的時間比較久，一直到了小年當天才回來。

臘月二十二那天，最後一批豆乾已經送到了秦大全那裡。

吃過小年夜的餃子，供上了給灶王爺的糖瓜，剩下的就隻有過年的事需要忙活了。

大掃除，做饅頭，炸肉圓，炸撒子，炸魚，趕大集，貼對聯，掛燈籠以及各種人情走禮。

何花性子急，什麼事都喜歡往前趕，家裡的人也跟著被她支使的團團轉，所以到了二十九和三十這兩天彆人家最忙的時間，林家反倒是清閒下來了。

三十這天為了晚上守夜，林家人都睡到了上半晌才起，吃了頓簡單的早午飯，就開始準備晚上的年夜飯。

林家安被安排揉麵剁餃子餡，林瑜擇菜，何花自己把晚上要炒的菜，分門彆類的切好。

至於林衡和江白，兩個人則被安排了殺雞的活。

林衡在廚房拿了把菜刀，他端詳了一下，發現刀口有些鈍了，便對何花說道:“娘，咱家磨刀石呢？這刀口不快了，我先磨一磨。”

何花抬頭想了想，“好像是在柴房，小白你去找一找。”

江白答應了一聲，轉身去了柴房，林衡也拎著刀端著盆水跟了出來。

柴房裡如今放了不少蒸好的饅頭以及提前炸好的魚塊撒子之類的吃食，因為怕老鼠偷吃所以還在上麵扣上了碗盆。

這些東西占了老大一塊地方，柴房裡都要無處下腳了，江白廢了點勁兒才在一個旮旯裡找到磨刀石。

林衡接過來往上麵撒了點水，在牆角找了個適宜使力的角度放好，開始磨刀。

江白趁著這個功夫，回廚房拎了一壺熱水去後院。

林家當初蓋房子的時候，手頭沒那麼多錢，隻蓋了四間青磚瓦房，但林家安也是想的長遠，咬牙買了十間房的地皮，方便以後子孫擴建。

因此，林家的前院和後院都十分寬闊。

前院的空地，何花種了不少菜蔬，至於後院就被拿來養了雞鴨。

雞鴨窩一東一西，並不相連。何花養家禽養的仔細，特意讓林家安從山上砍了木頭給它們做了窩，裡麵鋪了厚厚的麥稈取暖，還用竹篾子圈出了好大一塊空地供它們活動。

如今天寒地凍，隻有少數幾隻不怕冷雞鴨在外麵溜達，剩下的則都趴在窩裡取暖。

江白小時候被雞擰過，所以一直有點害怕這些尖嘴的扁毛牲畜，這些雞鴨也會看人下菜碟，一到江白來撿蛋的時候，就想撲騰著來啄他。

所以江白在籬笆外邊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等林衡來捉雞。

等了沒一會兒，林衡就從夾道那邊過來了。

見江白站在籬笆外邊張望，他不禁笑道:“怎麼了？又被欺負啦？”

江白如今膽子大了不少，聽見林衡取笑他，他小小的瞪了林衡一眼，嘴裡催促道:“你快些。”

林衡被夫郎使喚也不惱，甚至有點甘之如飴的意思，他笑著湊近江白小聲說道:“越來越欺負人了，這麼使喚我，有好處沒有？”

江白被他突然湊近嚇了一跳，左右看了看，幸好林家後院的院牆蓋的高，外人看不進來，饒是如此，江白還是有些害羞，他伸出一根手指戳著林衡，把他推遠了一些。

林衡輕笑一聲，站直身子打開籬笆門捉雞去了。

七月前後，何花專門買了一批小公雞來養，到了過年時，正是肉嫩肥美又精神健旺的時候。

見林衡來捉它們，有幾隻好鬥的居然還從雞窩裡飛出來，躍躍欲試的想要啄他。

林衡雖然是讀書人，但身手矯捷，他很快就將一隻看起來最精神的小公雞逼到了角落，出手如電，一下子捏住了它的翅膀。

小公雞完全沒反應過來就已經受製於人，它十分不甘心的回頭想要啄林衡，奈何脖子太短根本夠不著。

林衡接過江白遞過來的小布條，綁住了它的腳，往外麵的地上一扔，這下任它怎麼撲騰都動不了了。

林衡又捉了兩隻，這才從籬笆裡出來。

兩人拎著雞來到井邊，準備開始殺雞。

林衡將雞脖子上的毛揪下來幾根，然後用刀在氣管處用力一劃，鮮紅的雞血一下子便噴湧而出。江白趕緊把一個盆遞過去，將雞血全都收集了起來。

雞劇烈的掙紮了幾下，林衡使了點力氣才沒讓它掙脫，等血差不多流儘，林衡便將這一隻扔到一旁，繼續處理下一隻。

等雞都殺好，江白提著水壺，小心的將熱水一點點澆在雞毛上。有些比較細碎的雞毛直接被燙掉了，剩下的那些就需要林衡趁著熱乎勁，用手把雞毛揪下來。

等到三隻雞褪完毛，林衡的手都被燙紅了，他甩甩手呼了口氣說道：“幸好就三隻，再來幾隻我的手都要燙熟了。”

江白見他的手確實紅的厲害，就忍著羞給他吹了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