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可好,看熱鬨的人也不覺得阿水嬸可憐了,紛紛想起了她嚼人舌根時可惡的樣子,曾經吃過她虧的,還痛快的跟著唾了她幾聲
陳千也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他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阿水嬸。
阿水嬸心裡一慌,抹著眼淚道:“我就是,我就是隨口調笑幾句,誰知道他這麼得理不饒人,和我這個老婆子動起手來?”
“調笑幾句?”林衡哼笑一聲,“先不說我和江家的事曾經鬨上公堂,裡長也曾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和村裡的人講過,如今阿水嬸舊事重提,還話裡話外的暗喻縣太爺判案有誤……”
“我沒有!”阿水嬸一下子慌了,她隻是閒話幾句,如何就扯上了縣太爺?
“這些有沒有自然隻有你自己心裡知道,”林衡也不與她爭辯,隻是很誠懇的問道:“我也有疑問要當麵問問你,我什麼時候說要休棄江白了?”
阿水嬸臉上爆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嘴裡小聲嘟囔道:“我……我聽大家都這麼說……”
“哦?”林衡挑眉,目光往人群裡一掃,“是哪個大家?
曾經傳過小話的人被他這麼冷嗖嗖的一看,心裡一虛,也不敢和他對視,假裝有事溜了。
林衡哼笑一聲,“造謠汙蔑仕子休棄糟糠之妻,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阿水嬸哪知道就隨便傳幾句謠言,還會有什麼後果啊?她現在後悔死了攛掇自己兒子來找事,如今臉麵沒找回來不說,還被人當成了殺雞儆猴的雞!
怪不得那幾個說什麼也不肯和她一起來,原來這個林衡這麼不好惹。
她當場就想拉著兒子離開,什麼後果不後果的,她老婆子不懂,她林衡有本事,就讓縣太爺來殺了自己好了。
林衡見她要走,也不攔著,隻冷冷的說道:“今日的事,我也不想再追究,以後再讓我聽見有一丁點這方麵的流言,那可就彆怪我翻臉無情!”
阿水嬸恨恨的扭頭看了他一眼,拽著兒子就走了。
林衡笑眯眯的對人群拱了拱手,舉步出了家門。
來看熱鬨的人被他笑的心裡一寒,三五成伴的趕緊散了。
林衡倒也沒到外處去,就去了裡長家。
裡長正在家裡悠哉悠哉的逗小孫子玩,一見林衡來還挺高興,對小孫子笑道:“阿寶,看你阿衡叔來了,快叫人。”
阿寶如今兩歲半,正是最可愛的時候,林衡聽他奶聲奶氣的叫人,稀罕的抱起來逗他玩了一會兒,這才放他去玩。
裡長原本笑眯眯的看著這情形,然後就聽林衡歎了口氣,說:“順義叔,村裡的人是不是不想讓我家繼續在村裡住下去了?”
這可把裡長弄懵了,“這怎麼話說的?”
林衡就把今天的事告訴了裡長,又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今天我這麼強勢的維護自己夫郎,肯定會讓村裡的人心裡不舒服,覺得我以勢壓人。可是順義叔,江白什麼也沒做錯,就因為小人的嫉妒之心要受這些委屈,我要是再冷眼旁觀,還怎麼有臉做人丈夫?不過順義叔你放心,我也不會讓你為難,我和爹娘商量一下,這就搬走吧!”
裡長一聽完,覺得頭發都要炸起了,這群長舌頭老娘們還有沒有個消停時候了?!
他剛開始聽見這話的時候,就曾經警告過那些人,讓她們不要胡說八道,惹火了林衡沒好果子吃,她們是一點沒聽進去啊?!
當著人家正主的麵就開始大放厥詞,現在好了吧?先是被江白當場抽腫了臉,後來找上門去又被林衡扒了臉皮,還得罪了他們村最有出息的後生,還逼得人想搬家,現在怎麼辦?
爛攤子都扔給他了,他是接還是不接?!
哪怕心裡再生氣,裡長還得先安撫林衡,畢竟村裡出個秀才不容易,萬一林衡以後有更大的出息,他們村的人腰杆子都得比彆的地方硬上幾分。
“這話怎麼說的?連自己夫郎都保護不了,如何當人老爺們?要我說,你還打的輕了!娘的!就會給老子找麻煩!”裡長拍著胸脯保證,“阿衡你放心,要是有人因為這個難為你,我就饒不了他。”
林衡這才露出了放心的笑,奉承了裡長幾句,“幸虧有順義叔,要不然我還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裡長心裡苦哈哈的受了這份奉承,不過下一刻他便又歡喜起來,隻聽林衡說道:“順義叔你也知道,秀才有一百畝的免稅田,我家總共也就才五十九畝,還有四十一畝的名額空著,我就做了主,把這個給你還有我二叔家分了分,您彆嫌棄我自作主張。”
這明明白白的好處一拿到手,裡長頓時就忘了剛下的苦澀,歡歡喜喜又有些矜持的推拒道:“你太客氣,這……這讓我怎麼好意思?”
林衡真心實意的說:“我家這支人丁稀薄,如今真心為我考慮的長輩除了我爹和二叔,也就隻有順義叔您了,這是我的孝心,您就收下吧。”
裡長假意推拒了幾次,這才歡喜的收下了這份大禮。
林衡順勢說了自己不久以後就要帶著江白去州府讀書的事,又請裡長對他家多看顧一些。
裡長當然拍著胸脯的應了,並且再三邀請林衡在他家吃個午飯。林衡當然客氣的拒絕了,裡長又親自把他送到門口,兩人在門口熱情又不舍的告了彆。
林衡抄著手往家走的路上,眯起眼睛笑了笑。
如今,他可以放心的帶著江白去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