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失落小孩子們是完全不懂的。
不過林珂和陳栗走後,妞妞突然扭頭往門口那邊看了看,似乎是想看看林珂會不會再回來似的。
江白怕她突然鬨著要找阿爹,便伸出手笑著和她說道:“妞妞,咱們去洗手好不好?”
妞妞循著聲轉過頭來,但是她也不伸手,隻是歪頭盯著江白看。
江白一愣,心道這是怎麼了?不過,他也不急著催她,反倒是蹲下來由著她打量。
過了一會兒,妞妞可能是端詳夠了,覺得江白可以信任,她終於把小臟手伸出去遞給了江白。
江白笑著握住了她的小肉手,站起身拉著她和鬆哥兒往井邊走。
鬆哥兒不好好走路,把頭伸出去有些好奇的問妞妞,“你剛才在看什麼呀?是覺得夫子好看嗎?”
妞妞抬頭看了看江白,見他似乎沒注意到這邊,便也學著鬆哥兒的樣子,把頭伸過去,小聲的說道“不是,我是在看夫子會不會和我嬸嬸一樣,當著我阿爹的麵誇我,說我好,結果我阿爹一走,她就罵我,還想打我。”
“喔哦~”鬆哥兒張圓了小嘴,“這麼壞嗎?那你被打了疼不疼啊?”
“哼!”妞妞一抬下巴,“我是傻的嗎,會站在那裡讓她打?當然是轉身就跑去找我阿爹啦!”
“我阿爹知道後,和她大吵了一架,再也不讓她單獨和我待在一起了。”
江白一邊注意著不要踩到這倆不好好走路的矮冬瓜,一邊在心裡感歎,誰說小孩沒心眼?人家心裡有數著呢。
兩個人還想再說,可這時已經到了井邊,江白一手一個把兩人分開,囑咐道:“站好彆亂動哦。”
鬆哥兒和妞妞擠擠眼,兩個人就鬼頭鬼腦的偷偷笑了起來。
江白也不去管他們之間的小秘密,見他倆人都站好了,便彎腰拿過一旁的木盆,往裡倒了些清水。
他蹲下來把兩個人的袖子往上挽了挽,笑道:“好好洗,不許潑水聽見沒?要是把衣服弄濕了,會著涼的。”
鬆哥兒和妞妞小雞啄米似的點了點頭,拉著小奶音說道:“好,知道啦。”
誰知道兩個人答應的時候倒是乾脆,結果洗著洗著就開始在水裡你抓我一把,我握你一下,嘻嘻哈哈的鬨了起來。
再由著他倆這樣玩下去,怕是一上午洗不完了。
江白乾脆抓過兩個人的小嫩胳膊,三兩下給洗乾淨,然後又換了盆清水來,把他們的小臟臉也洗洗乾淨。
妞妞笑著往後躲,“夫子,你弄的我癢癢。”
“彆動,”江白拉著她笑道:“你脖子上沾到泥巴了。”
“哦~”妞妞這才配合的仰起下巴,讓江白給她洗。
鬆哥兒湊熱鬨,把胖臉伸過去笑著道:“夫子,看我臉乾淨了沒?”
江白一邊給妞妞擦臉,一邊很配合的看了看他,笑道:“乾淨了。”
鬆哥兒這才心滿意足的縮了回去。
江白給他們擦完臉,仔細看了一下,見手臉都乾淨了,便一手一個,領著他們進了東廂去上課。
第二次進這個小學堂,兩個娃娃還是止不住的好奇,兩個小腦袋不停的四處打量,還時不時的交流一下。
一個說:“哇,這個牆上的畫好好看啊,這畫的是荷花嗎?”
另一個點頭,裝作很懂的樣子點頭道:“笨,肯定是荷花啊,你沒看它長在水裡,花瓣尖尖的,葉子還圓圓的。”
一個有些不服氣,“瞎說,荷花的葉子和梗明明都是綠色的,這個是黑黑的,怎麼會是荷花?”
另一個也不知道為啥,急得隻會說:“你……你不懂!”
“你懂,你懂,你懂,那你說是為什麼呀?”
眼看倆人就吵起來了,江白趕緊分開兩個湊到一塊的小鬥雞,笑著解釋道:“這是一副水墨荷花,水墨是畫畫的一種形式,隻用墨的深淺濃淡來表現事物,所以這幅荷花圖的葉子和梗就是黑色的啦。”
鬆哥兒端詳了一會兒,指著畫問道:“夫子,上麵寫的什麼字啊?”
江白便指著畫上念道:“中通蔓直,不蔓不枝。”
妞妞咬著手指一歪頭,“啥意思?什麼枝?”
“就是說,荷花蓮莖中心貫通、直挺不彎、不生枝蔓,也是比喻君子通達事理、行為方正。”
雖然還不懂君子是啥,但兩個人都覺得夫子厲害極了,啥都知道。
看著兩個小娃崇拜的眼神,江白不禁在心底慶幸提前向林衡請教過,要不然教學生的第一天就被學生問到說不出話,那可就太丟人了。
見他倆還想問彆的,江白拉著他倆一幅幅的給他們講這些畫都是畫了什麼,有什麼寓意,兩個娃娃聽的兩眼放光,更加覺得夫子啥都懂,簡直好厲害好厲害的。
等這些故事講完,也該正式上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