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客氣乾什麼?”封彧臉上露出極為慈愛的笑容,“我和阿淮都當你是親弟弟一樣,這就是你家,你要是想吃什麼,儘管和廚房那邊說,彆拘束。”
說罷,他又看了師弟一眼,再次心痛這麼乖巧的弟弟,怎麼就讓這個壞人撿了漏。
章淮笑著瞪他,“彆在這搗亂了,讓我和小白安靜的說會兒話,你們倆到彆處去,到吃晚飯時再叫你們。”
“也好,”封彧摸了摸章淮的肚子,“乖女兒,爹先走啦。”
章淮臉上一紅,推開他的手,笑罵道:“沒個正形,快走。”
封彧挨了罵,這才舒坦的帶著林衡往書房去了。
江白捂嘴看著章淮笑,章淮輕戳了戳他額頭,嗔道:“小壞蛋,也敢笑話我了。快吃你的牛乳茶去。”
說完,他順手把燉盅的蓋子揭開了。
香甜的味道頓時彌散開來,衝散了一直縈繞的桂花香氣。
江白沒出息的咽了口口水。
章淮遞給他一把白瓷勺子,笑道:“今年的桂花剛開,還不是做糖桂花的時候,這些還是去年存下來的,比新做的更有風味,你快嘗嘗。”
江白嗯一聲,拿勺子攪了攪。
蜜白色的牛乳裡,金黃色的桂花隨著勺子的攪動上下漂浮,舀一勺放進嘴裡,牛乳的香和桂花的甜蜜結合的恰到好處,提前炒香的堅果碎,更是點睛的妙筆。
江白微微眯起眼睛,吃的沉醉不已。
章淮拿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笑道:“看你,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似的?”
“才不是,”江白一仰頭,“我可是江夫子。”
章淮被逗得直笑,“你怎麼和你封師兄似的?”
“對了,”江白被一提醒,也想起來,“封師兄剛才為什麼不高興啊?”
“也沒什麼,”章淮臉上的笑意淡了幾分,“州裡的參事想要送給他幾個姬妾。”
“什麼?!”江白驚得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往書房那邊比劃了幾下,“這怎麼···他··”
章淮噗嗤一聲笑了,“好了,你程師兄沒收。”
江白這才鬆了口氣,但他依舊氣呼呼的嘟囔道:“怎麼還有這麼壞的人啊?”
“這也是官場上常見的事,”章淮摸了摸肚子,“像你封師兄這樣不染二色的才是少數。”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囑咐江白道:“你以後也記著,兩個人一起過日子沒有亂人才是最實在的,不用去管那些沒用的名聲。”
江白似懂非懂。
章淮戳戳他的額頭,“小傻子,等林衡當了官,就會有些不知所謂的人跑出來勸你賢良,勸你給他納側,你要是不聽,就笑話你善妒。” 他冷哼一聲,“你聽他們放屁,不過是自己日子過得不舒坦,就上趕著給彆人添堵罷了。”
“還有一些,”他努了努嘴,“自己是色中餓鬼,就覺著彆人也是,指望著這些妖精給他拉關係呢。”
這個江白聽懂了,狠狠地點了點頭。
章淮笑,“看你跟真的明白了似的。”
“我當然明白了,”江白嘟了嘟嘴。
章淮笑,“哦?那你說來聽聽。”
“就跟當初林衡剛考上秀才時候,那個富戶似的,”江白有些不高興的咬了咬勺子,“他就請了媒人上門,說我配不上林衡,讓他休了我,娶他家的孩子。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指望他家孩子給自己拉關係,對不對?”
章淮眉毛一豎,“哪來的混賬東西,就敢這麼胡唚?”
江白有些心虛的用勺子戳了戳牛乳,小聲道:“他……他們說的也不算錯,畢竟我和林衡的親事……”他越說越心虛,生怕章淮知道內情以後就不喜歡他了。
章淮看著頭都快埋進碗裡的江白,不禁心疼道:“你理那些人做什麼?你看你和林衡這兜兜轉轉的,不更能說明你們緣分天定嗎?”
江白心裡忽悠一下,他抬頭偷偷看了章淮一眼,遲疑道:“阿淮哥哥,你……你都知道啦?”
章淮挑挑眉笑道:“你要是指你那個不知羞恥的弟弟把你綁上花轎替他出嫁這件事的話,那我是早就知道了。”
江白臉騰一下就紅了,手足無措道:“我……我不是……”
“我知道,”章淮握了握他的手,笑道:“所以我才說,緣分天定。”
江白定定的看著他,眼淚倏地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