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7
黎昀婉拒了徐母請他去家裡喝杯水的邀請,站在單元樓的門口和徐棉母子倆道彆。
徐棉站在徐母身側,想要說些什麼卻又礙著徐母還在不方便開口。徐母卻善解人意極了。
“快到家了,小棉你送送小昀,我先上去了。”徐母說完朝黎昀笑了笑,轉身走去電梯那邊。
徐棉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腳下踢著根本不存在的石子,“唔,送你去公交那邊?”
黎昀嘴角噙著笑,“不用,我自己過去。”
“你還懂種花?”徐棉問。
“不懂啊,”黎昀理所當然的說,“但是為了投其所好,還是去了解了一些。”
他們還是站在門前的位置沒人要走,也沒人要送。黎昀抬頭看著站在台階上的徐棉,“不是開花店的嗎?怎麼不見你送我花,嗯?”調戲般叫了聲“小老板”。
確實是沒想過,徐棉無措的笑了聲,然後說:“鮮花留在了下次見麵的時候。”
本就是調笑,黎昀也沒放在心裡,直接跳過了這段對話。兩人對視著,沒人開口說話,就這樣安靜了好幾分鐘。最後是徐棉沒有忍住。
“那,再……見?”徐棉說。
“嗯,再見。”黎昀回答道。
就這樣,沒了?僵持著,兩人都沒動。徐棉感覺腳下平整的台階快被他踢出來石子了。上一次的再見換來的是擁抱,那這一次呢?
“上次還有擁抱,這次呢?”徐棉慢吞吞地問道。
上次的擁抱?黎昀思考了一瞬,回想起是上次買藥送他回家的那次,眼裡含笑,“這次……”
拉長尾音,像是故意的。
“可以還獲得一個擁抱,外加一個吻。”
“這是屬於男朋友的特權。”
反應的時間被縮短,空間和距離也是。身形隱藏在柱子的後麵,安靜的四周,耳邊隻有自己和黎昀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唯一的遮擋物也隻遮住了半邊,剩下的暴露下視線範圍之中帶了些隱秘的刺激感。
觸覺被無限的放大,眼前視線卻模糊不清。徐棉突然發現自己手中被黎昀塞了一張長方形的、類似於硬紙殼的東西。
他拿到眼前,眨了好幾次眼才看清字跡。蝴蝶展,他輕念出聲。
“Beaux papillons.”黎昀說。
什麼?
徐棉“嗯?”了一聲,這是什麼發音?他聽了那麼多年的英語聽力硬是沒聽出來這是什麼詞組。
“什麼?”徐棉問。
黎昀裝作思考的樣子,表情卻帶著揶揄,“等那天見麵,我再告訴你。”
入夜。
徐棉回到家裡洗完澡出來就收到了程警官的電話,這群人好找極了,都聚在二中邊上的網吧裡,抓到之後一直說自己的喝醉了酒才去的,調查結果顯示的他們和徐母也沒什麼衝突和交往,打算就按普通民事案件來處理,準備找個時間去做協商和解。
結果徐棉今天下午收到照片的時候就發給了程警官。本來下午那群人就會被釋放出來了,結果這張照片一過去,又被扣在那邊了。
“今天下午傳來的那張照片裡的人你認識?”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略顯低沉。
徐棉嘴角勾起一個略顯嘲諷的微笑,“不僅我認識,程警官你也認識。”
電話那頭的男人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少年微微嘲諷的聲音安靜了下來,手裡握著打印出來的那張照片,站在辦公室門口看著。
確實是認識,就是在徐棉家裡看見的那個老師。
拿著打火機點著了含在嘴邊的煙,聲音低啞含糊地說道:“行,我知道了,最近出門注意點。”
徐棉應了一聲,道了聲再見,卻又頓了下,“少抽點煙吧。”說完立馬掛了電話。
透明的玻璃在夜色下映出了男人正在窗邊吸煙的身姿,統一的製服襯衫襯地男人的頭肩比堪稱完美,係緊的腰帶勾勒出男人精瘦的腰身,一雙長腿被包裹在薄薄布料之下。
坐在辦公桌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吞雲吐霧。放下手中的電話,垂眸看著還在自己右手上的煙。
哼笑一聲,壓滅扔在了煙灰缸裡。
視線往窗外看去,想到了他第一次見徐棉的時候。他是轉來的第一年,那次出警處理的剛好是徐棉的那件事。
那時的他剛到門口就聽見了少年壓抑卻又瘋狂的聲音,“我現在說你故意殺人都可以”,瞳孔驟縮、眉頭蹙起,衝進去按住那個男人時,才看見徐棉手腕處的傷口。
血肉外翻,深的幾乎可以看見骨頭,觸目驚心,噗呲往外麵流血,流了一片,而徐棉卻像是沒有感受到的樣子,轉頭看著被壓住了的高盛,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當時覺得這樣的人是可怕的。
來錄筆錄的時候,他看著徐棉手腕處被包紮好的傷口,略有些意味深長的看著徐棉。
徐棉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笑了聲。等做完筆錄他送徐棉出來的時候,徐棉才對他露出了個無害的笑容,舉著受傷的手腕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然後轉頭看向他。
“你以為我會用它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