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所有未宣之於眾的愛意和隱秘的瘋狂都悄然融進那一枝粉色玫瑰花裡,送給他的初戀。
徐棉本以為足夠隱秘,沒想到全讓黎昀看到了眼裡。
可愛的要緊。
還沒上課,教室裡安靜得很,徐棉感覺有些犯困,起身到走廊裡吹吹風。早讀課後的陽光正好,照在臉上很舒服。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白皙的臉上像是沒有毛孔,光滑又柔軟,長長的睫毛和嘴角處時隱時現的梨渦,冷著一張臉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黎昀出來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樣子。
徐棉看著黎昀走到自己旁邊,抿唇淡淡一笑,他想到了之前自己送給黎昀的那束花了。
鮮花最終都會凋零枯萎,最後的結果還是會被丟棄,但他還是想知道,黎昀他是怎麼對待那束花的。
這個問題挺沒意思的。
敗落的花不都得堆進土裡。
所以當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連自己都覺得好笑。
那束花是怎麼處理的?
黎昀愣了一秒,沒想到徐棉會問這個,輕聲重複了一遍他剛才的話然後回憶。
緩緩說道:“把花搬到客廳裡,尋找著拍照的最佳光影,然後拍了幾十張不同角度的照片。前幾天把它解下來放進花瓶裡小心的養著,後來看它都快謝了又不忍心把它丟掉,所以最後摘下了裡麵最漂亮的花瓣,壓進了自己最喜歡的書裡。”
黎昀靠近了些,高出了身高讓此刻的貼近有幾絲壓迫的滋味。
清冷的聲音刻意壓低,繾綣、緩慢的語調,每個字從他的薄唇中輕輕吐出:“嗯?還想知道什麼?”
柔和又清冽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兩人離得很近,身上苦橙葉和雪鬆混合的味道襲擊了徐棉的大腦,讓他頭皮發麻。
他的手被黎昀悄悄勾住,藏在寬大的校服袖裡肆意玩弄著手指。
“徐棉,我連包裝紙都不想弄破,藏藍色的絲帶都現在還留著,知道我有多珍惜你了嗎?”
轟的一聲,徐棉感受到了自己的理智被情感的洪流衝撞的瞬間,伸手捂住了護腕的邊緣,指尖輕點。
他現在很想抱他。
黎昀卻像是看透了他所想的,伸著手臂摟住他。在旁人看來隻是好哥倆兒的姿勢,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此刻遮掩下的觸碰。
不知什麼時候,所有的微動作在黎昀的眼裡都化成了具象
——親我
——抱我
就現在。
徐棉微微抬頭,卻小心蹭到了他的耳垂,很輕的一下,黎昀低垂下來看向他的眼神卻突然暗了下來。
徐棉抿了下嘴唇,眼神飄忽不定,湊在他耳邊輕聲的問:“那……那一枝粉玫瑰呢?”
“我知道你看見了,我看見你笑了。”
黎昀這時候也不吝嗇一個微笑,他勾著嘴角,一貫清冽沉穩的聲音此刻沒有收斂,顯得張揚。
“還能怎麼辦,帶回家好好供起來。”
兩人離得很近,說話的聲音不大,低低的,聽起來竟然還有些誘哄和無奈的意味。
徐棉噗呲笑了一聲,晃了下他的手臂,然後走進教室。
早上第一節課是數學課,班主任剛進來沒說些什麼,教室裡便顯得有些躁動。徐棉不解,然後黎昀偏頭解釋道:“下周六的附中的建校七十周年的校慶。”
徐棉啊了一聲。
李老師走上講台,看著底下人動靜咳了一聲,然後說:“大家都知道了吧?”
齊口同聲:“知道。”
李老師突然笑了一聲,像是打趣:“可惜你們是高三嘍。”班級頓時陷入了此起彼伏的歎氣聲。
趙飛在後麵大著聲說:“老師我們應該是可以去看的吧?”
“對對對,應該是能看的吧。”
“我可不想彆人看表演,我們還坐在教室裡上課。”
“救命,我也想看表演。”
“行了行了,安靜點。”李老師打斷說,“看是肯定能夠看的,高一高二負責表演,你們全是觀眾。”
眾人歡呼,能去看就行了,表演節目他們不追求哈哈哈。
徐棉想著,難怪好幾天幾看見有人在大禮堂那邊排練著什麼東西,原來是為了準備校慶。
他伸手杵了下黎昀,突然想到了黎昀前幾天在寫什麼稿子,他沒注意看,小聲問他:“你前幾天寫的稿子是要去當學生代表?”
黎昀嗯了一聲。
徐棉自告奮勇,“我去給你當私人攝像師。”
黎昀隻是低頭笑著,在他抬頭的一瞬間,揚起的那抹微笑溫柔得像水一樣,仿佛整個人都浸在陽光下麵,他輕聲回應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