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0

耳邊回響起的鋼琴聲到午夜還未散去，連同盛夏時未被實現的願望，在夢裡重複上演，直至被填補完整。

周日休息，一貫喜歡睡早覺的徐棉起得很早，拎著自己買的早飯去了黎昀的公寓，輕車熟路的按電梯樓層、輸入密碼開門、乾脆利落的換鞋。

一套動作熟練得很。

還不到七點，黎昀已經晨跑結束現在在浴室裡洗澡，徐棉非常賢惠的把自己買的早點整理好放在桌上，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浴室的門。

黎昀拿毛巾擦著自己的頭發走了出來，周身還帶著未散去的熱汽，裸著的上半身上都是濕潤的發梢滴落的水珠。

滴在胸膛和腹肌上，然後彙在一起，沿著皮膚的溝壑向下滑落到人魚線，最後沒入褲腰。

黎昀撩起額前的頭發，抬起頭和眼睛亮晶晶的徐棉對視著，忽而露出笑容。他走到徐棉麵前，逆著客廳落地窗那裡升起的太陽，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樣的姿勢很有壓迫感。

他伸手捏著徐棉的臉，笑著出聲：“好傻。”

徐棉剛想反駁，結果聽到下一句立馬就熄火了。

“好喜歡。”

好的，暫且原諒了。

徐棉轉頭咳了一聲，“你要不進去穿件衣服吧”，摸著自己的鼻子，“還挺冷的。”

黎昀說：“好。”

彎著腰輕貼了一下他的側臉，然後回臥室裡去穿衣服了。

徐棉摸了摸他剛剛親的地方，局部發燙，內心還是有點小雀躍。兩人相處了那麼久，徐棉多多少少也看出了黎昀不為人知的小習慣。

喜歡自己坐在他腿上，接吻的時候喜歡掐後頸，喜歡摸他的腰看他臉上露出難耐的表情，視線對上的時候總會情不自禁的靠過來吻一下。

或輕或重。

是一個撕開溫柔表象下內裡不一的、有些惡劣的、占有欲很強的但他很喜歡的人。

落下來的視線無意之間瞥到了黎昀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息屏的手機。

他發誓是真的無意間不小心瞥見的。

發現黎昀給自己的備注像是一串英文，但他不太確定，因為他沒見過什麼英文單詞上標著符號的。

臥室門敞開著，黎昀隨便套了件衛衣出來，頭發還有些潮濕，額前隨意垂落的幾縷頭發像是特意做的造型一般。

坐到徐棉對麵的位置上，垂著眼眸，安靜的吃著早飯。

徐棉雙手支起自己的下巴，指尖在自己的臉頰上隨意的點著，看著對麵的人眼神灼熱，但還是安安靜靜的。

黎昀的公寓裡本還有一間書房，但他把那間書房並到了自己的臥室。空間更大了，也很方便。

徐棉走到他臥室裡的擺著的巨大的書架，以往來的時候還沒注意這上麵有哪些書。現在站在書架麵前看著書名，隻覺得是自己低俗了。

《沉思錄》、《人性的弱點》、《純粹理性批判》、《存在與時間》、《叔本華思想隨筆》……

徐棉視線一頓。

唔，挺哲學。

視線往下移，《傷寒雜病論》、《醫典》、《打開一顆心》、《疫苗競賽》……

微笑一窒。很好，就聽說過一個《傷寒雜病論》。

身後覆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帶著剛剛沐浴過的清涼感，身上散發的味道和以往不同：像山間緩緩流淌的薄涼清透的泉水，又像雪山頂峰上幽遠勁涼的風。

“你噴了香水？”徐棉疑惑。

黎昀的頭靠在他頸窩處，聞言嗯了一聲，又問：“好聞嗎？”

徐棉沒忍住笑了一聲，“你在家噴什麼香水啊？”

黎昀沒理，繼續重複剛剛的問題：“好聞嗎？”

這人真奇怪。

“好聞。”徐棉說。

“是嗎，我怎麼聞不到？”

你自己噴的怎麼可能聞不到？

徐棉剛轉頭想看著他說。

結果剛轉身時候的姿勢像是投懷送抱一樣，整個人被按在後麵的實木書架上，被迫接了個吻。

徐棉：就離譜！

唇舌間是黏膩的水聲和細碎的聲音，黎昀輕輕的含住他的下唇，安撫著微腫的唇瓣，親的無聲又細致。

貼的很近，感受到的反應不似作假。

徐棉突然有些慌張，他伸手推了推黎昀的肩膀，“夠了……不能再繼續……了。”

說出去的話沒人回應，隻是後腰被那人不輕不重的掐了一下。

他瞬間軟了下去，身體的整個重量壓在黎昀身上，從後麵看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被黎昀圈在懷裡一樣。

徐棉顫顫巍巍的想推開，結果伸手出去的力氣像是隻貓一樣，沒什麼威脅，倒是殺傷力很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