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十七(1 / 2)

兩世錦 豆醬不是醬 5313 字 11個月前

已經接近子時,殿內外站的所有人都疲憊不已。

姨娘小姐們成日裡養尊處優,還是第一次麵對如此陣仗,且定國侯也沒有任何要給她們賜座的意思。

這是出乎蕭卷卷意料的。

要說這定國侯抬歌伎入府,在這個時代說來可算得上是有辱門楣了,可府中嫡庶尊卑卻是分的清楚,絲毫沒有越矩。

這樣荒唐的一個人,卻又如此注重嫡庶之分,讓人費解,也不由得讓蕭卷卷更加擔心陸維。

依照現在的形式,如若兩個月前那瑤姨娘真的偷了那顆夜明珠,這罪過怕是要現在占據她那個嬌柔身體的陸維承擔了。

當真是禍從天降。

好在去請陸維的是連翹,一路上便將事情經過大致的講了一遍,陸維聽後也是皺緊了眉。

到了後殿,剛請了安,定國侯就以落水後又走水受驚為由,給“瑤姨娘”請了座位。

這番偏愛,雖然府中姨娘小姐們麵上不敢置喙,心裡卻極為不樂意。

本就是她的惹出來亂子,現在還被侯爺區彆對待,無形當中,大家對“瑤姨娘”的不滿越發重了幾分。

“琴娘,那婢子狀告你拿了夫人的夜明珠,可有此事?”

此時陸維也不知要如何回答。他並沒有瑤姨娘之前的記憶,哪裡知道她到底拿是沒拿那珠子,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他在瑤姨娘住處並未發現過什麼夜明珠。

蕭卷卷也知道他的處境,一時之間也拿不準注意幫他開罪還是如何。就怕陸維說了什麼,結果都與之相反。

殿上又肅靜了幾息,陸維才開口,容色鎮定。

“妾沒見過什麼夜明珠,倒是知道那婢子曾經胡言,是以才扇了她幾個巴掌,以示懲戒。”

舒兒聞言即刻反駁道:“你胡說,那日你來請安,中間夫人因婢女紛爭出了屋子,我當時看的清楚明白,你並未立刻隨夫人出來,是後來才出來的,說什麼既然夫人有事要忙你就先告辭了,夫人隨後沒進屋子,直接就去了大廚房,等到下午回來的時候珠子就不見了,若不是你,難不成還是見了鬼!?”

說完,她又對定國侯言之鑿鑿道:“侯爺,奴婢所言如有虛假天打雷劈,如果不信,侯爺大可以讓人去搜,定是能將那珠子找到!”

“放肆,本侯做事輪不到你插嘴!來人,將她帶下去,明日一早送入府衙,與縱火一事一並徹查!”

舒兒被家丁拖走後,蕭卷卷怕定國侯真的去搜出來什麼,忙道:“爹爹,嬌香苑走了水,想來也沒法去搜。”

定國侯瞳孔微變,問向王崇武:“王管家,嬌香苑現在是何境況?”

王崇武:“稟侯爺,主屋和東西廂都沒什麼事,走水的是放雜物的小廂房。”

侯夫人不明定國侯什麼意圖,按著他往日舉動,定會偏袒“瑤姨娘”,索性順水推舟道:“這珠子妾便當是送給瑤姨娘了,嬌香苑總歸是走了水,就不搜了罷。侯爺,夜了,趕緊讓姨娘和孩子們都散了回去睡覺罷。”

這話聽著雖是暗指瑤姨娘偷竊,但也算是暫時化解掉了陸維的危機,就連殿上眾人聽侯夫人這麼說都鬆了口氣,已然做好了回去睡覺的打算,沒成想定國侯挑眉看向侯夫人,說了一句:“本侯還不知,夫人有如此大度。”

蕭卷卷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有種感覺,定國侯並不想就此了解此事。

不出所料,他又開口了。

“琴娘想要什麼,直接和本侯開口就好,犯得上和你拿?這件事定是有小人從中作梗,想毀我琴娘名聲,來人,去搜,不止嬌香苑,所有的院子都給我搜一遍!就算是把這後院翻個底朝天,也要把珠子給我找出來,還琴娘個清白。”

蕭卷卷:救命,就不能快點兒翻篇兒嗎?

陸維:這清白我是真不想要。

侯夫人:都說送她了怎麼還不行?

眾姨娘小姐:和我們有啥關係,為啥還要搜我們?

總之定國侯一聲令下,侯府便開始了建府之後的第一次天翻地覆的搜查。

幾十個家丁挨著院子、屋子的翻查,一個多時辰的光景,府中上上下下就被搜了個遍,結果令人意外。

“稟侯爺,珠子找到了,是在榮華院不遠處的桃園裡發現的,原是被土埋上了,許是昨日半夜下雨,露了些出來,又趕在晚上搜查,被人尋著光便發現了。”

定國侯聞訊微微皺眉,但未等被人察覺便換了個麵孔,心情似是好了不少。

“夫人,看來是你自己院子裡的人手腳不乾淨,偷完東西藏了起來。”

侯夫人哂笑,也不接話,心裡莫名發苦,認定了這是定國侯為了瑤姨娘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出遺珠案。

定國侯得了個沒趣,沉思須臾,似乎是不想再追究了,道:“罷了,你自己院子出了賊,回頭你自己查罷。”

說完他抬手,示意大家散了吧,自己也起身準備離去。

殿內外的人都鬆了口氣,等著恭送定國侯與侯夫人離開,卻不想突然之間有個婆子麵色沉重,神秘兮兮的跨步進殿,與王崇武低聲說了幾句後遞給他一樣東西。

王崇武聽到那婆子所言臉色立馬一變,接過東西後看了一眼便恭恭敬敬的雙手奉給定國侯。

眾人不知道王崇武對定國侯說了什麼,又遞了什麼上去,隻見定國侯似乎是取消了原本打算離開的打算,又坐回到椅子上。

蕭卷卷見狀心裡一個起落,險些跺腳,這事兒怎麼就沒完了呢?

她看了一眼陸維,對方向她投來一個安慰的眼神,示意莫要擔心。

然而陸維的安慰並沒什麼用,因為定國侯很快的將手中之物扔到“瑤姨娘”身上,氣急敗壞道:“你看看,這是什麼!”

扔到陸維手中的,是一個男人手掌大小的娃娃。

那娃娃為錦布所繡,身上貼了張黃紙,寫著“泰安廿一年六月初六亥時”,字上邊還紮了好些根針。

陸維一眼便看出上麵所寫一個人的生辰。

這......是詛咒人的巫蠱之術。

泰安廿一年生人,現下已是聖和卅二年。這人如今已是四十有一。

府中這個年齡的人......

陸維望向主位,登時冒了一脊背的冷汗。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自己亂了陣腳,那便真是有什麼理都說不清了。

陸維看向定國侯,淡然道:“回侯爺,妾不知這是何物。”

定國侯語氣不明:“不知?可這卻是在你屋內搜出的。”

蕭卷卷離著陸維遠,也不知他手裡拿了個什麼東西,想看又不能偷偷看,索性明目張膽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