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聽到這話上前:“侯爺,自奴婢與四姑娘相處以來並未發現她有何失憶之舉。”
謝嬤嬤也道:“侯爺,疑心嫡出乃後院大忌。”
定國侯視線掃過蕭卷卷,隻見她相比謝嬤嬤二人,麵目淡然,並無一絲恐慌。
“夫人,你怎麼說?”
侯夫人接了定國侯拋來的包袱,並不意外,左右她與女兒已經離了心,多得罪一次又有何妨,既然定國侯要做個好父親,那她就順水推舟的幫他一把,以後也好在他麵前說話,沒了情份,總還有利益牽絆。
“不若就如三姑娘所說,叫府醫過來問問,權當給我兒看診了。”
定國侯舒坦了,笑道:“那便如夫人所說罷。”
府醫似是早就準備好了,須臾功夫便進了榮華院,見到謝嬤嬤的時候忙彆開臉,不敢與之對視。
蕭語柔見府醫來了,好像抓到救命稻草般直入主題。
“大夫,昨日我在芙蓉院外見到你,你是如何與我說的,便如實告知侯爺與夫人罷。”
府醫拱手行禮,不敢抬頭:“稟侯爺,夫人,四姑娘落水之後不記得事,是患了失魂症。”
說罷,他察覺到背後刺來的目光,又道:“不過此病不影響身體,且說不上什麼時候便好了。”
蕭語柔聽得此話又道:“父親,母親,四妹妹身患此病本因好好調養,卻隱瞞病情,眼下入宮時間快到,若真是在宮中出了岔子定國侯府的名聲便是毀了。”
定國侯沉聲道:“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蕭語柔福身:“女兒覺得,應及時上報四妹妹身體不適,由他人代替出席。”
定國侯再次眯起雙眼:“他人......當是誰?”
蕭語柔:“庶女不可。”
定國侯又問:“可府中隻一嫡女,又該如何?”
“女兒覺得,可讓夫人記他人於自己名下,便可做嫡。”
“那你覺得,應該將誰記於夫人名下?”
“二姐姐與五妹妹和她們的姨娘感情頗深,均不是首選。”
言外之意便是她蕭語柔才是記於嫡母名下最適合之人選。可她說這話時卻並沒注意到侯夫人的臉色。
謝嬤嬤一直默不作聲,便是等著看這蕭語柔到底是何打算,見她已表露心機,這才開口。
“敢問府醫,既然說我們姑娘是患了失魂症,為何前幾日不說,非要撞到三姑娘才這樣說?”
府醫聽到謝嬤嬤開口,心裡咯噔一下,心道還是逃不過,於是實話實話道:“那日我為四姑娘看診,是嬤嬤您讓我三緘其口,不要將此事張揚出去。”
謝嬤嬤橫道:“我讓你不要張揚你就不張揚,我又不是這府中主子,有侯爺和夫人在這,你這樣說,未免本末倒置。”
府醫抹了一把額頭冷汗道:“侯爺,夫人,小人有證據,證明是這謝嬤嬤賄賂小人莫要將此事聲長出去!”
說罷,他拿出謝嬤嬤當日贈與他的玉簪遞與王管家,道:“這玉簪便是謝嬤嬤賄賂之物。”
定國侯拿著玉簪看了看,又遞給侯夫人,隻聽侯夫人冷冷道:“謝嬤嬤,這是我於芙兒滿月之時贈你之物,你來解釋解釋,為何如今出現在府醫手上。”
謝嬤嬤臨危不懼:“請夫人讓老奴看看這玉簪。”
將玉簪拿在手中反複打量之後,謝嬤嬤也確認:“確是夫人當年贈與老奴的。”
侯夫人見定國侯無所表示,一拍桌子:“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兒落水本就是你們做下人的照顧不周,她患了失魂症這麼大的事又為何不馬上稟告?”
謝嬤嬤反問:“敢問夫人,芙蓉院可缺供給?”
侯夫人一愣:“我掌管後院,從未短缺任何院落,更何況嫡女份量。”
謝嬤嬤又道:“侯爺大方,夫人持家有道,芙蓉院乃嫡女住所,從裡到外皆金玉滿堂,就算是下人的月錢比起其他院子都多上一銀。”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抬起頭灼灼道:“老奴月錢五兩,已無家人,於侯府吃住,無所開銷,亦無不良嗜好,每月存銀不下四兩,平日裡都會備些打賞用的碎銀,就是十兩銀錠也是說拿就能拿的出的,何須用夫人賞賜賄賂他人?”
府醫聽到這裡已經是雙腿見軟,心道這老嬤嬤原來早就算計好了,如若無事發生,這玉簪歸他所屬,一旦東窗事發,這便是他在構陷。
好毒辣的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