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卷卷不耐道:“行了行了,你就莫要想那些沒用的了,先想想怎麼把狀元叫出來,和咱們一起見上一麵吧。”
陸維調侃道:“你下個拜帖便是了,又讓我想什麼?”
蕭卷卷氣的恨不得給他一腳,這人是故意的嗎?
“我怎麼下拜帖?就現在我們這身份,男女有彆的,回頭傳出什麼閒話該如何是好?”
陸維輕哼道:“你倒是長進了,還知道男女有彆。”
見他還在小心眼,蕭卷卷癟癟嘴,一副示弱的表情:“來這裡這麼些個日子,我也總歸能明白些道理的,可我腦子不如你靈光,想見見寧女士又沒得法子,想她獨自在狀元府,身邊連個可靠的人都沒有,我心裡難受。”說著便要抽噎。
陸維頓時方寸大亂:“彆哭了,卷卷,放心,我會想辦法的。”
蕭卷卷收回情緒:“嗯嗯,那咱們先去牙人那看看吧。”認輸吧直男。
說罷,她就去交代了陸綿好好等她回來。
陸綿見蕭卷卷剛來又要走,有些舍不得,倒也不吵鬨,隻拉著蕭卷卷又道了句悄悄話。
“卷姐,你快點回來唄,我覺得金旺不太對勁。”
蕭卷卷一怔:“我看他挺歡實的,難道吃錯東西得細小了?”什麼鬼,人也得細小?
陸綿使勁兒搖頭:“不是不是,不是那個不對勁,就是這裡不對勁的感覺。”說著她伸出小短手,戳了戳蕭卷卷的腦殼。
蕭卷卷摸摸陸綿剛剛戳的位置:“展開說說。”
陸綿看看陸維,把蕭卷卷拉的更遠了些,道:“我發現,金旺有的時候特彆呆,一點不機靈也不歡實。就比方說,正常的金旺比傻萌傻萌的,但有的時候他像個癡呆。”
見蕭卷卷似乎不解其意,陸綿著急道:“就像這樣。”說罷她眼皮微垂,目光無神,嘴吧微張,神情呆滯,露出一副癡人狀。
蕭卷卷一捂嘴,這不就是張老伯口中所說的富貴兒嗎。
莫非富貴兒和金旺一起活在富貴兒的身體裡?
一旁的陸維似乎十分不耐,拉走蕭卷卷道:“有什麼事回來再說。”
蕭卷卷嗔了他一眼,又忙轉過頭去囑咐陸綿:“你看好他,等我回來再說。”
雖說禦街上也有兩間牙行,但東都城的人牙子大多聚集在馬行街。
禦街上的牙行規範許多,所販之人的年齡性彆都寫在本子上,清清楚楚,相貌好的還會附帶畫像。
蕭卷卷翻了一下,冊子裡的年齡雖最小也有十三的,但大都是十五六歲的男女,上至三十。
她合了冊子,對牙婆道:“怎的都是這麼大的年齡,放在院子裡了無生氣的。”
牙婆諂媚道:“縣主年紀輕,喜歡熱鬨,可殊不知這高門大院的下人最重要的便是穩重,年紀太小毛手毛腳,且又不知以後會長成何等樣貌,再汙了貴人的眼。”
蕭卷卷聽到這裡峨眉一簇,這牙婆怎的把人說的和物件一樣,讓她甚是不適。
見蕭卷卷不做聲,牙婆使人帶進來一個小少年。
那少年身著土灰長袍,麵白唇紅的模樣甚是周正,看著不過十五六,被人帶到蕭卷卷麵前。
見到貴人,那少年有些瑟縮的低著頭,卻被牙婆一把抓住下巴張開了嘴,露出一口皓齒。
隻聽那牙婆道:“這是昨兒新來的,縣主您看看,這牙口,這品相,現年馬上十五,長大了也不會歪到哪去。”
少年似是第一次被牙婆這般擺弄,尊嚴全無,臉色漲紅的想掙開鉗住自己雙頰的那隻手,卻不想那牙婆雖為婦人,力氣卻頗大,且掐著不知什麼死穴位置,一時間竟掙脫不開,又不敢伸手抵抗,氣的眼眶發紅。
蕭卷卷眉頭不解,不過是買個下人家丁,怎能把人像牲口那般對待?
“行了行了,你快放手,彆捏他了。”
牙婆聽出蕭卷卷口中厭惡,訕笑一聲鬆開了手,又道:“縣主您有所不知,這小兒齠齔(換牙)之後,若是牙齒長得不好,長相再好也會變得醜陋,但十五六歲便定了型了。”
“那你講與我知便是,鉗著彆人的下巴作甚。”
這買人看牙口是多少年來的行規,牙婆想不明白,怎的到了這錦榮縣主這就行不通了。
少年得了自由,又聽到蕭卷卷這句話,眼中充滿感激的看過去。
這一看便是呆了,世間當真有如此仙姿之人,且又這麼善良。
陸維見那少年目光定在蕭卷卷身上,不善道:“大膽,竟敢肖想縣主。”
少年忙跪下:“小人不敢,小人隻感恩縣主。”
蕭卷卷無奈,這陸維怕是有什麼奪妻妄想症吧。這是病,得治啊。
“姑姑,你把他嚇壞了。”
陸維見蕭卷卷為那少年說話,心中火氣更甚:“還說不敢,哪裡有下人敢正麵看主子的,你竟盯著縣主。”
還有事情要辦,蕭卷卷也不欲與陸維多拌嘴,隻敷衍道:“沒盯沒盯,牙婆,還是帶幾個丫鬟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