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定國侯和這蕭語柔打的是個什麼算盤,蕭卷卷以不變應萬變:“我為何要原諒你?”
蕭語柔沒料到自己來伏低做小卻吃了個釘子,驚詫的不行:“四妹妹......”
“三姐姐,你怕是忘了,嬌耳宴當天你構陷我失憶,又在立嫡當日就迫不及待的來與我耀武揚威,還想攪渾我芙蓉院。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原諒你?哪怕是虛以為蛇,你覺得,你配嗎?”
沒想到蕭卷卷竟是如此這般開門見山,蕭語柔一下子措手不及。
她原以為,就算衝著都是嫡女的臉麵,蕭卷卷也會給她這個台階。
昨日裡定國侯已與她交代明白,定要與蕭卷卷恢複舊好,哪怕隻是表麵和諧。
蕭語柔心中不忿,手中的帕子也越捏越近,甚至已經開始有些忍不住,想兩隻手擰碎了它去。
她現在也是嫡女了啊,且還是年長的那個,為何偏要她伏低做小。
而現在蕭卷卷半分顏麵都不給蕭語柔,蕭語柔又想到昨日定國侯的那句話。
“若是你姐妹二人能和好如初,父親自會為你挑選一樁門當戶對的好親事,但若是不能,就彆怪為父我不講父女情分了。”
雖然蕭語柔不明白定國侯為何要她與蕭卷卷和好如初,但為了親事,她便是想不通也來了,卻沒想到三言兩語的就被蕭卷卷下了麵子,且半分情麵都不留。
“四妹妹,你便是行行好,應了姐姐罷。”蕭語柔麵帶戚戚之色,哀求起來,“姐姐我便是再不好,你也念在以前的情分上,原諒我罷。”
說罷雙眼流出清淚,瞅著好不淒慘的一副模樣。
蕭卷卷最受不了人哭,若是本還有耐心能好好說,但一見人哭了,那便是半分耐心都沒了。
“三姐姐,你又何必來這裡為難我?我這人雖不說向來睚眥必報,但一朝被蛇咬總會怕上十年錦繩的。若我沒猜錯,你此番前來示弱,必是父親使然,雖我不知其中原委,但卻不想參與你們其中。入不入道觀,我自己去與父親問個清楚,天色尚早,你不如回清菊苑補補眠吧。”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向芙蓉院大門走去。
蕭語柔想追過去,卻被寧朝霞攔住:“三姑娘,自重。”
一聲“自重”徹底的擊潰了蕭語柔,她所求不難,為什麼蕭卷卷要這般不近人情!
出了芙蓉院,蕭卷卷步子又慢下來,咬著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大寶,又怎的了?”
“沒什麼,就是在想定國侯為何要蕭語柔來與我示弱賠不是。”
寧朝霞給她捋捋鬢間細發,道:“莫要想她了,還是想想一會兒見了定國侯怎麼說吧。”
二人來到前院書房,寧朝霞避嫌,在書房院外等待。
蕭卷卷進了院子,此時定國侯正在院子裡練槍,大冬天的也不說冷,隻穿了身裡衣,見蕭語芙款款而來,便放下手中杆槍,擦了把臉,熱情道:“我兒來了。”
蕭卷卷微微福身:“兒今日便要入觀了,特來和爹爹請辭。”
定國侯一怔,道:“怎的,你三姐姐沒去與你說?”
“爹爹是說,不用入觀?”
見定國侯點頭,蕭卷卷又道:“說是說了,可又好像沒說,兒也不確定她的意圖,便想著還是來與父親請辭,有什麼也好當麵說明白。”
“我兒顧慮沒錯。你三姐姐還說什麼彆的沒?”
“她道對不起我,讓兒原諒她。”
“哦?我兒怎想?”
蕭卷卷輕笑,柔聲道:“說不上什麼原不原諒的。”
定國侯又點點頭,麵露滿意之時,蕭卷卷又道:“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兒與三姐姐的道,不同。”
聽聞此言,定國侯登時板了臉。
“什麼意思。”
蕭卷卷再度福身,道:“意思便是,不原諒,但為了爹爹的麵子,亦不過問,就當從不認得她。”
定國侯冷哼:“好一個不認得,姐妹親情骨肉相連,且是你一句不認得便作罷的。”
“父女親情更是血肉相連,麵對利益的時候便是也可舍棄,爹爹,兒說的對嗎?”
定國侯眼眉一挑,似乎在重新審視自己這個嫡女,冷冷道:“一聲聲爹爹叫的親切,說出的話卻這般無情。”
“也可稱父親,隻是不知道哪個稱呼更和您心意。”
定國侯不答,隻問:“為何不原諒你三姐姐?”
蕭卷卷:“兒說了,道不同不相為謀。”
“你這孩子,不若你三姐姐聽話。”
“三姐姐聽話,也換不來爹爹一句好不是?”
定國侯一頓,又道:“既是如此,這件事便算了,隻是陛下那邊下了意思,讓你不用去道觀了。”
一聽不去道觀是皇帝的意思,蕭卷卷心下一驚,看來那說書人沒編瞎話,且昨日八皇子那番作為,也是皇帝授意。
想到這裡,蕭卷卷凝氣問道:“莫非陛下還有心撮合兒與八殿下?”
“我兒天真,陛下要的豈止是撮合?他屬意誰,誰就是八皇子妃。如今這份屬意落於我兒身上,便是我兒天大的造化,豈是三言兩語就能推的翻的。”
蕭卷卷急道:“可那日我已說了那樣的話,若嫁給八皇子,以後日子怎會好過?”
定國侯不以為然:“好不好過,你日後的皇子妃位都堅不可摧,芙兒,侯府將你養大成人,你就算不為家族做些什麼,也莫要任性牽連,再說嫁與八皇子,你不虧。”
若蕭卷卷是蕭語芙,自然無法反駁,可她是蕭卷卷。她從不認為,父母把兒女養大便可以站在道德的製高點上綁架他們。
“若是兒說,兒不想嫁呢?”
定國侯不怒反笑:“若是我兒能為家族帶來更高榮耀,不嫁便不嫁。”
說完,他半昂著頭,睨視蕭卷卷,輕笑道:“可是芙兒,你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