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那麼好聽,帶著安撫的作用,到底是誰?
是狀元陸維,還是現代陸維?
蕭卷卷分不清楚,隻能閉著眼睛假裝昏迷。
皇帝一行人很快趕到,隻見陸維坐在地上將人抱緊,顧不上整件事誰對誰錯,隻喝道:“陸愛卿,你抱著真的準兒媳,意欲如何!?”
陸維鎮定道:“陛下,還請先讓宮人準備間暖室,縣主她跳入冰湖,受了大寒,捱不得。”
是了,除夕之日天寒地凍,那太月池中湖水夾著冰塊兒,刺骨凍人,蕭卷卷一若女子怎能受得了?
想到這裡皇帝也顧不上那麼多,忙讓宮人帶路,陸維便直接抱起蕭卷卷,隨著宮人而去。
侯夫人著急,對帝後欠身道:“陛下,殿下,臣妾也過去了。”得到首肯後也一路跟了過去,隻剩下帝後與定國侯,站在原處,眼見著許多低頭不敢言語的大臣。
皇帝覺得,今日這臉是丟到家了,先有兒子偷情被抓包,後有準兒媳當著眾大臣麵跳太月湖欲自儘。
熱鬨,可真是熱鬨啊。
他皇袍大袖一拂,背過手去:“皇後,你去看看芙兒如何。盛乾,你與朕來!”
待幾人離去,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八殿下與定國侯府的嫡三女偷情被這嫡四女給發現了。”
眾人這才解了密,感情是未婚夫與未來姑姐偷情,未婚妻尋短見啊......
宮人將陸維帶到一間偏殿暖室,陸維將蕭卷卷放置暖室床榻上才退至八折雲母屏風外,對帶路的宮人道:“有勞這位少監,幫下官與錦榮縣主準備身乾淨衣裳。”
那宮人恭敬離開,迅速讓宮女送來兩身衣裳。
陸維讓宮人帶自己去了另外的屋子換下一身凍成冰碴的衣裳才又回來,見皇後也坐在屏風外。
也不知道蕭卷卷在裡邊情況如何了,陸維向皇後行了禮,又問道:“不知縣主現在身子緩和些了沒。”
還沒等皇後說什麼,就見侯夫人麵容憔悴的走出來,竟是給陸維跪了下來。
陸維趕緊將其虛扶起來,卻見她又跪下道:“陸大人,若不是您,小女今日怕是命喪黃泉了,請受我一拜。”
說完竟真的彎腰俯首。陸維怎能讓她跪拜,忙將其扶起身,連皇後也上前幫扶,道:“快莫要這樣了。”
侯夫人留下兩行清淚,又道:“皇後殿下,臣婦叫您一聲表嫂,還請您幫臣婦,幫幫臣婦的芙兒罷!”
接著便是無休止的抹眼淚。她越哭越悲切,又想到十月末蕭語芙墜湖那次。
那會她還在妄想拽回定國侯,事事與女兒彆著勁兒,雖是心裡擔心,但也堅持著沒去看她,隻派人問詢,自己在屋裡天天念經禱告,想不到現在母女倆關係越發貼乎,女兒卻再次墜湖。
不,這次不是墜湖,是跳湖,他們這是要把她的女兒逼死嗎!?
這麼一想,侯夫人哭的更加淒厲。
皇後心中煩悶,首先她是讚同讓八皇子娶蕭卷卷的,其次就是這事兒她說的並不算,最後到底怎麼樣還是要皇帝拍板,可現在侯府兩個女兒都給皇家上眼藥,皇家卻是理虧的那一方。
她甚至懷疑,這定國侯府是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故意的......
皇後突然眼前突然一亮。若是故意,那蕭語柔她便是次妃都做不得,做妾都是看著定國侯的麵子!
她起身道:“菀娘,你也莫要傷心,剛剛禦醫不是說了嗎,說喝些薑湯驅驅寒便好,沒什麼大事兒麼,你先在這裡陪著芙兒,我去昭陽殿看看。”
待皇後離去,侯夫人又回到床榻邊照顧女兒,陸維坐在屏風外,心中莫名打鼓。
看來皇帝,定國侯,和皇後他們都在昭陽殿,他們會商議什麼?
定國侯想嫁女,皇帝想娶兒媳,隻是定國侯如果嫁誰都可以,皇家是娶誰都可以嗎?
如若是娶誰都可以,那還不趕快把這件事壓下,為何又遲遲不肯抉擇?
除非他們隻想娶定國侯的嫡四女。
陸維不由得站起身,在暖室內來回踱步,手心也不自覺冒出冷汗。
他終於是忍不住,在屏風外拱手道:“侯夫人,敢問縣主她身體可還好?”
這屋裡暖和,蕭卷卷換了衣服,又喝了薑湯,身子已經不涼了,隻是說話略有鼻音,侯夫人見她已無大礙,便道:“好多了,謝陸大人關懷。”
聽她好多了,陸維也鬆了口氣,又道:“侯夫人,如若不想讓縣主嫁與八皇子,現在還需快快趕往昭陽殿。”
侯夫人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都去了昭陽殿,隻自己和女兒在這暖室,指不定又要被人怎麼安排,忙對蕭卷卷道:“芙兒,為娘去昭陽殿,定然為你討個公道。”
蕭卷卷雖是剛紮到水裡就被陸維救上來了,但冬日冰水刺骨寒冷,裝裝病也倒正常,可比起八皇子,她覺得不能繼續裝下去了。
就算是裝,在這暖室之內裝的再慘又有何用?
“母親,兒與您一同去!”
侯夫人瞬間明白她的意思,又讓宮人幫忙拿了件厚棉帔,這才起身往外走去,與陸維擦肩而過的時候,歪著頭,狐疑的看看他。
到底是哪個陸維呢?
隻見陸維拱手:“縣主,遠山與您和夫人一同前去。”
蕭卷卷終於曉喻,原來是狀元陸維。
他竟這般舍身相救。這個年代,下水救了她......他心儀的那個女子,又該如何是好啊。
蕭卷卷悵然。連累了陸狀元,事情怕是有些麻煩,希望他心儀的女子彆生氣。早知道就去禦花園跳湖了,雖然沒有大臣在那,但隻要趁著有宮人路過,跳一下就行了,也不用必須鬨的這麼人儘皆知。
而此時昭陽殿,氣氛詭異,皇帝盯著蕭語柔,麵色陰晴不定。
他的準兒媳今日被人從水中救出,又在外邊抱了那麼久,等於清白不保,可若真要讓他博兒娶這麼個東西,皇帝心有不甘。
不過一個庶女出身的嫡女罷了。
正在頭痛之時,皇後突然回來坤寧宮,將蕭卷卷情況說了一下後,便傳召禦醫,又讓八皇子和蕭語柔換下了身上這身衣服。
皇帝與定國侯均是不解,卻見皇後目光狠辣的盯著蕭語柔。
定國侯心中大道一句不好,莫非是這蠢女兒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再一看皇帝,隻見他眼神更加隱晦不明。
直到禦醫到殿,皇後才讓宮女將八皇子二人脫下來的衣裳遞過去。
“張院判,你看看,這兩身衣裳可是有無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