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你怎的來了也不找我們,還戴著個麵具,又在這買什麼花燈啊?”蕭卷卷納悶問道。
隻見小柱咧嘴苦笑,眼睛看都不看看華瑾,沒等說話,蕭景煜又上前問自家妹子:“這是誰?”
蕭卷卷“啊”了一聲,忙道:“哥哥,這是我縣主府的小管事。”
蕭景煜點點頭,眼神帶有警告的看著小柱。
被他這麼盯著,小柱更不自在了,隻是華瑾並未發現,提出和蕭卷卷一樣的問題:“你怎的來了也不找我?你可知我等你等得好心焦。”
聽見華瑾這麼說,便知這小柱與自家妹妹無甚關係,蕭景煜不再關注小柱了。
可小柱還是不說話,吭哧半天,最後歎了口氣。
陸維心思剔透,對華瑾道:“華娘子,可容我與小柱兄弟說上幾句?”
華瑾被小柱的悶聲不語氣的跺腳,拉著蕭卷卷彆過臉,陸維便拎著三盞燈,帶著小柱找了個角落,傾談起來。
大概不到一刻鐘,他二人回來,隻見小柱走到華瑾麵前,又是遲遲不開口。
陸維示意蕭卷卷給他們二人空間,蕭卷卷立馬會意,對蕭景煜道:“哥哥我們去那邊看看。”
說罷便朝自己指著的方向走,卻被華瑾拉住:“四娘,我與你們一起。”
蕭卷卷拉著她手,給她使了個眼色,悄聲道:“一整晚了你不都在等著嗎,先聽聽他怎麼說。”
說罷放下華瑾雙手。
因為蕭景煜在側,蕭卷卷就與陸維刻意保持了些距離,卻又好奇他與小柱說了什麼,於是八卦問起來。
陸維搖頭失笑:“小柱兄早就到了,卻礙於身份不敢表明心意,便戴著個麵具一路跟著咱們,見你手持花燈,華瑾卻兩手空空,便去猜燈謎想贈與她,卻一直猜不中,這才祈求老板賣他一盞,結果就被咱們給發現了。”
蕭卷卷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個情況,小柱也是有心思了。”
蕭景煜卻有些不屑:“喜歡便說,何必這樣躲躲閃閃,沒得男兒氣概。”
陸維卻不讚同:“敢問蕭兄,若是府中管事對縣主表白心意,你當如何?”
蕭景煜伸出拳頭,握的咯吱直想:“小小管事敢肖想吾妹芙娘,吾捏爆他。”
說完又看看蕭卷卷:“芙娘,男人口中所言皆不可信,你莫要被人三言兩語哄了去。”
真是有些頭痛,蕭卷卷無語,乾笑兩聲,又問陸維:“那你與他怎麼說的?”
“我與他道,世俗之見不可忽視,門第之分確是他二人鴻溝。”
“啊,你這麼說小柱豈不是心中顧慮更大。”
“所以我問他,是否為了心愛之人赴湯蹈火,如若真心,便去投軍,英雄不問出處,待功成名就,能給華娘子掙來個誥命時,無人再看不起他,到時便正大光明的去華府提親。”
蕭卷卷啞然,他二人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這些日子她是錯過了什麼嗎?
啊,這個華六娘,怎的還與她藏私。
可是不對,若小柱真去投軍,有個三長兩短的,將來誰來提親?
她將疑問提出,又聽陸維道:“心中有此執念,定能馬到功成。”
蕭景煜嗤笑一聲,道:“陸狀元書生不知行軍難,把戰場想的未免太過兒戲。”
他經久不在東都城,不知此時陸維已經是暫代大理寺卿。不過他對上陣殺敵頗有研究,此番與驃騎大將軍父子隻是去剿匪,卻知若是兩國之間交鋒,要殘酷得多,這才出言懟過去。
隻是話說完,再轉念一想,自己身為定國侯唯一的嫡子,又封了世子,恐怕是沒有這個機會,就連此次剿匪都是特意求了聖旨,皇帝再三酌量,確定沒什麼危險才準他一同前去。
他想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為大豊王朝開疆辟土,殺儘敵軍,為黎民百姓博個太平日子。
可身份使然,他肩上也端著定國侯府的未來,他那個庶弟是個扶不起的,三弟又夭折,定國侯府的未來隻有他了。
這麼想著,蕭景煜竟是有些羨慕小柱,沒等陸維回答,又問:“他會去嗎?”
陸維一怔,本是聽著蕭景煜的挖苦,沒想到他之後又問出這麼一句,怔然道:“他說去。”
蕭景煜點頭:“那你與他說,讓他回頭去侯府尋我,我給他指條明路。”
沒想到蕭景煜竟會支持小柱,蕭卷卷喜不自勝。
“哥哥你可真好。小柱是我好朋友,你可要好好幫他啊。”
她從前沒這麼嘴甜,蕭景煜一愣,怎的離開幾個月,妹妹變化這般大,還有,怎麼就和管事交上朋友了,不行,回頭得和母親說說,好好管管她。
也不行,母親向來不喜她,算了,還是等回去自己親自管教吧。
還有陸維,都是怎麼回事兒,怎麼就未婚夫妻了,她才多大,有這麼著急嫁人嗎。
蕭景煜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不知道自己將會被教育的蕭卷卷此時沒心沒肺的又和陸維逛起燈會,餘光還瞄著華瑾那二人,隻見華瑾又是哭又是笑又是癟嘴嗔怒,小女兒家所有婉轉心思都被她表演個便。
幾個人逛到快子時才離開,小柱自然是送華瑾,陸維駕車,卻被蕭景煜攔下。
“陸狀元回府罷,吾來駕車便可。”又見竹清竹玉二人飛奔回來,不悅道:“不好好伺候小姐,哪兒瘋去了。”
她二人見了蕭景煜向來不敢多說話,蕭卷卷忙解圍:“哥哥,是我讓她們自己玩兒去的,大過年的,可莫要這般凶巴巴了,怪嚇人的。”
從前他說什麼,蕭語芙不過是垂首不語,看的他心疼這妹妹懂事,又恨她太過懂事,如今卻不知怎的,嘴甜又愛撒嬌,甚是合他心意,可愛極了。
隻是一想到這樣可愛的妹妹竟然有了未婚夫,蕭景煜就有種自家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還是那種上好的美玉白菜被破爛野豬給拱了的那種。
實在是生氣。
罷了罷了,再氣也不能氣自家妹子,蕭景煜對陸維沒耐心了,看了他一眼,話都沒說就駕馬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