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小柱要走,蕭卷卷本就意誌消沉,沒想到回侯府的路上又遇襲擊。
馬車本朝南行駛,卻被凶徒堵住回定國侯府的幾個去路,車夫被迫將車駛向北郊,蕭卷卷這才發現不妥。
“怎的了?”
車夫極駕,道:“四姑娘,有歹徒要劫車!”
歹徒劫車?這又不是山道,有土匪橫行,堂堂東都城,大豊朝的上京之地,大過年的誰來劫車?
但蕭卷卷並沒有太多時間思考,蕭景煜給她留了兩個暗衛,可對方卻有十幾人,那二人對付起來甚是吃力,蕭卷卷目光可見後邊追上來的人被暗衛打倒,接著又有人追上。
好像有甩不完的人跟在他們馬車後。
“姑娘,來人就要追上了,您快與我換了衣裳,跳車跑罷!”竹清開始解衣服,要與蕭卷卷對換。
蕭卷卷現代人的思想又哪裡肯讓彆人頂替自己去送死。
“你在說什麼胡話!要跑一起跑,快把衣服係上!”
竹清從小被教導要保護主子,做個忠仆,為蕭卷卷做什麼她都覺得天經地義,怎麼可能聽她的話。
她甚至開始上手扒蕭卷卷的衣服,要給她脫下來套在自己身上。
“姑娘,您若是出什麼事了奴婢也活不了,快把衣服換下來!”
兩人正當拉扯之時,又聽車外有人騎馬追趕,道:“縣主,你們可還好?”
是陸維的聲音!
蕭卷卷顧不上馬車飛奔,忙掀開車簾。
果真是陸維!他怎麼會在這裡?
陸維見她平安,呼出一口惡氣,轉而調轉馬頭,與暗衛一起對抗歹人,陷入惡戰。
本以為陸維是個手不能抬的書生,沒想到武功卻是如此之高,幾個來回變便與那倆暗衛占了優勢。
他手握長劍,動作利落,穿梭於幾匹快馬之上,人劍合一宛若遊龍,幾息之間,那幫人竟是一個活口都沒有。
蕭卷卷見無人再追來,忙讓車夫把車停下,可是那馬卻已然受驚,奔跑著無法停歇。
眼見要跑到北郊險象環生的山路,稍不留意便會掉入懸崖,車毀人亡,車夫沒了辦法,道:“縣主,快跳車!”
說罷那車夫先跳了下來,蕭卷卷眼見他在地上滾了幾滾,也不知道是不是磕到了什麼,沒有再起來。
可繼續坐在車裡亦是死一條,蕭卷卷握住竹清雙手:“竹清,咱們跳!”
竹清緊緊抱住蕭卷卷,做好落地給她當肉墊的打算,卻見後車門被打開,竟是陸維從馬上躍下,鑽進車廂,抱住蕭卷卷二話沒說就往外跳去。
他似是會輕功一般飛來飛去,抱著蕭卷卷竟是直接躍回道馬上。
見蕭卷卷已然平安,竹清一咬牙,自己也跳了出去,滾了幾圈,好在沒磕到哪裡,停下之後便站起來,隻是走路有些一瘸一拐。
這時暗衛也已趕到,將竹清托上馬,又回去檢查那車夫,見他還有口氣,便也帶回侯府。
馬車沒了,隻三匹馬六個人回了府,除了車夫磕了腦袋傷情嚴重,另外五人倒都沒受什麼傷,可看著卻極其狼狽。
暗衛倒還好,常年喝刀劍為伍,皮糙肉厚的,受點傷也看不出什麼,就是竹清,衣服散亂,頭發也亂七八糟的,還一瘸一拐,看著好不驚心。
蕭卷卷被竹清扒的也略微有些衣衫不整,但到底是沒受傷。
隻是侯夫人哪裡管她受沒受傷,自己的女兒糟了這麼大的罪,即便完好無損,當時也定是嚇得三魂沒了七魄。
她將蕭卷卷抱在懷裡,心肝兒寶貝兒的哭喊個沒完,後怕剛和好的女兒,若是就這樣出了事被歹人捉去,她可要如何是好。
聽聞消息,蕭景煜也連忙趕來,一見自己妹子那丫鬟淒慘的樣子,便知當時是多麼凶險,再一想到暗衛說陸維幫了好大忙,此時看見陸維,也覺得順眼多了。
若是這麼個人做妹夫,他還是可以接受的。
見妹妹沒事,蕭景煜從榮華院出來,帶陸維去了自己書房。
“那些是什麼人?”
“打扮做歹徒,但功夫看來並非野路子。更像是特意培訓出來的,十幾個人,招式雖是各有不同,但看得出都是出自同門,隻是武功習慣不同而已。”
蕭景煜再次對陸維刮目相看,沒想到他竟是如此細致,一邊打鬥還能一邊把彆人武功路數摸清楚。
他在心裡又多接受了這個妹夫一些。
“那你覺得,會是誰乾的?”
陸維思忖片刻,道:“即便是侯爺或者蕭兄有仇人,也不會針對陛下封的縣主。”
兩人眼神一對:“八殿下。”
蕭景煜歎息,又道:“八皇子從小得寵,除了那個位置,想要什麼還沒有得不到的,芙娘是第一個。”
陸維:“正月一過我便采納,二月典禮,最近的好日子是二月十八。”
蕭景煜是怕蕭卷卷出危險,可以沒想過陸維會急成這個樣子。
“我讓父親將此事稟明陛下,約莫陛下會製約八殿下,不用這麼急罷,芙娘她還小呢。”
陸維卻是搖頭:“此事不能說。若是讓陛下知道八殿下依舊窮追不舍,蕭兄,你說陛下他會如何?”
蕭景煜大驚:“除夕那日的事我聽說了,陛下定不會再下旨賜婚,走不了明路,暗路......”
他頓了頓,又看向陸維,神情之中有所顧慮:“遠山,二月十八是個好日子,隻是不知親家能否來得及趕到。”
陸維也會心一笑:“好說,陸某今日回去就修書家中,家父家母十日內便可抵達東都。”
隻見蕭景煜笑了:“日後不必再叫我蕭兄,你既為我妹夫,便不要這麼外道。”
“還望舅兄日後多加關照。”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蕭景煜問他怎麼會出現在北郊,陸維隻道是想獵隻狐狸,取個好皮子,親自為蕭卷卷做個狐裘龍華。
北郊素來有野獸出沒,這麼說蕭景煜沒什麼好懷疑的,覺著這妹夫心裡有妹妹,又是開顏許多。
待陸維去了前廳後,蕭景煜便去了榮華院,隻見蕭卷卷已然換了衣服,卻還是被侯夫人摟在懷裡,母女倆皆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他沒用吳嬤嬤,倒了兩杯茶遞與她們,又道:“我與陸兄商量了一下,二月他來提親,十八便嫁過去,這件事我會與父親講。”
侯夫人知道蕭景煜最是疼愛這個妹妹,能多留絕不會讓她提前一天出嫁,如今這麼說,怕是這事另有文章,便也沒出聲。
隻是她與女兒關係剛好,便要嫁女,心中定是不舍的。
然而這次出了這麼大事,不舍也沒辦法,總要為孩子的安全多考慮。
侯夫人摟的蕭卷卷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