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自打跪在侯夫人麵前便一直在抹眼淚,眼下被這麼一問,哭的更是淒然,聽的侯夫人心煩不已。
吳嬤嬤自是看出侯夫人心中不耐,狠狠掐了一把連翹,喝道:“你個小賤蹄子,哭什麼哭,快把事情經過說了,府上好趕緊派人去找啊。”
海棠還是止不住眼淚,連抽噎帶抹鼻涕的道:“今日外邊熱鬨,奴婢與姑娘是寸步不離的,可是看白戲的時候人太多了,奴婢眼見姑娘被人擄走,卻礙著人多根本追不上。”
侯夫人簡直被她氣笑了:“按你這意思,你家姑娘是在你眼皮子底下被人擄走的?那擄她那人長什麼模樣你可還記得?”
海棠哭著搖頭:“當時太亂了,那人戴著半張麵具,奴婢看不見他的樣子。”說完又是一頓嚎哭。
本來好好個節日,讓這兩個庶女的失蹤攪合的一塌糊塗,海棠還在這和哭喪一樣,侯夫人全然沒了耐心。
“哭的煩死個人,來人,把她給我帶下去。這兩個丫鬟護主不當,先關去柴房。”
說完她又對帶她們過來的小廝道:“去和侯爺把事情說說,要怎麼找讓他定,這事我可管不來。”
按道理說府中庶女丟失,正是該正頭娘子來管,但侯夫人自來都不管庶女,定國侯府的下人也沒覺得她讓定國侯定奪有什麼問題,便又來到定國侯這裡,將事情又說了一遍。
那小廝來稟告之時正是定國侯心情大好的時候。
因陸維沒等二月四,今日過了晌午便來了提親,因為生辰八字已然交換,陸維今日還直將所合八字吉兆告與定國侯,連禮物都帶來了,這采納、問名、納吉便在今日直接完成。
雖是倉促卻也合乎順序,待與定國侯告知何時納征後,陸維又被留著一起吃了哺食,結果人剛走,還未等等過後將這好消息去告知侯夫人,便得知他這倆女兒失蹤一事。
一日丟了兩個女兒,其中一個還是要加入皇家做次妃的蕭語柔,定國侯的心情可不像侯夫人那樣隻有心煩。
他急的火燒了眉毛。
這女兒要丟也該等到嫁出去再丟啊,這還未出嫁便在娘家丟了,這事要怎麼說得清?
定國侯憤怒不已,都快嫁人了就不能好好在家呆著?本來節日之時就不少趁亂拐人的,看看他芙兒,心裡有數極了,向來不去湊那個熱鬨。
到底是庶女,眼皮子淺,能出門便往外跑,看來往後得下令,即便是二月二也不讓庶女隨意出門了。
他都忘了,這兩個女兒丟了,眼下便僅剩蕭語悅一個全須全尾的庶女了,再往後製定的所有規矩都是針對她一人,等到蕭語悅知道這件事時,在屋裡氣的直跺腳。
不過這都是後話,眼下人丟了,定國侯礙著蕭語柔要嫁入皇家,並不敢大張旗鼓的找,隻是不知為何,等到三更的時候東都城還是流傳出定國侯府的二姑娘和三姑娘被人擄走的消息。
此事蕭卷卷全然不知,府中下人去榮華院稟報的時候她已經回了芙蓉院,然後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所以第二日一早,在聽說蕭語然和蕭語柔被人送回來時,蕭卷卷滿心意外。
所以她倆過個節,出去玩兒了一晚上?
直到進了偏廳,蕭卷卷才發覺事態不對。
這兩個姐姐如今跪在地上,樣子狼狽不已,還帶著眼淚,偏廳裡還有個她從來沒見過的婆子,也不知道和此事是何關係。
隻聽蕭語然愴然道:“父親,母親,穩婆已然驗過身了,女兒並無被人侮辱,隻是被人擄了去關了一晚,父親,爹爹,您要為女兒做主啊!”
蕭語柔卻沒什麼好說的,除夕那日她已然與八皇子水乳交融,眼下穩婆即便是驗,她也非完璧。
隻見她麵容淒淒的跪在那裡,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仿佛再說什麼都隻是自取其辱,可若什麼都不說,又定會讓人以為她被人怎麼樣了,索性也學著蕭語然,哭道:“父親,女兒也是被人擄了後關了一晚上,那賊人什麼都沒有做,父親明察啊!”
隻聽侯夫人冷哼:“做不做的,你又不是二姑娘,穩婆又驗不出什麼。”
蕭卷卷暗歎一聲,這蕭語柔,簡直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當初她就告訴她,想做八皇子妃不能怕麻煩,偏她想出那麼個主意,如今出了事,便是蕭語然都不能全身而退,更何況她這個已然與男人親近過的身子。
即便大豊民風開放,不講究那麼多的繁文縟節,但貴族娶婦還是注重德行,若是婚前失貞,即便進了夫家也不會被看重。
皇帝本就因為她與八皇子那日的事對她心有芥蒂,不然不會隻應她做個次妃。那會蕭卷卷便覺得,這蕭語柔以後的日子不會那麼好過。
偏她還不安生,過個節非要出去湊熱鬨,又鬨出這檔子事兒,即便是有人想針對她,也得有那個機會不是?
不對,有人想針對她......
蕭卷卷瞬間頭皮發麻,蕭語柔活了這麼大,所得罪不過是大姐姐那兩口子和自己。
自己自然是沒有派人去擄她,莫非是大姐姐咽不下喪子那口氣,讓大姐夫做的?
可是二姐姐也被擄了,這難道是巧合?
蕭卷卷暗忖,兩人共同要對付的也隻有她,雖然她不知道這二姐姐為何要害自己,但那荷包裡的害人無法有子嗣的藥物總不會是她自己不小心裝進去的吧。
可蕭卷卷思前想後了許久,也沒明白為什麼蕭語然要這樣對付她。難道是兩人以前有什麼仇?
她還特意問了謝嬤嬤,謝嬤嬤隻道姐妹關係是不太和睦,但卻也沒結過什麼怨。蕭卷卷後來便也沒再想,隻是眼下害過她的兩人都遭受到如此毀人清白的事。
這便奇了怪了。
她不知道蕭語然這是恨鐘臨“喜歡”蕭卷卷,但這一切都不被人知,且蕭卷卷還一直帶著她送的荷包,蕭語然以為蕭卷卷不知其中之事,此番落難自然也沒往她身上聯想。
倒是蕭語柔,雖是她認定蕭卷卷並不知她所送點心裡慘了東西,但此前兩人多番齟齬,她不由自主的,目光就落在蕭卷卷上。
“四妹妹,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