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陸維,在場眾人皆睜大了眼睛,蕭卷卷與陸維更是對視一眼。
見陸維眼中沒什麼情緒,似乎對此事早有預料,蕭卷卷心中泛起嘀咕。
他是不是瞞著自己什麼了。
倒也不是陸維故意隱瞞,隻是這事兒實在是沒什麼必要告訴她,且陸維也不是個愛嚼彆人舌根子的八卦男人。
怕侯夫人不管不顧,海棠並未說明蕭語然為何身中□□,但後院的姑娘中了這種見不得人的藥,侯夫人知道,其中必定是有什麼貓膩。
她冷冷的睨著海棠,嗤笑一聲,道:“這事兒我可管不了,你去找你們姨娘,去找侯爺。”
說罷便讓吳嬤嬤給海棠攆了出去。
去找姨娘?找姨娘有什麼用?!
海棠一咬牙,去了定國侯書房,期望定國侯能給出個主意。
她真是病急亂投醫,這種事情定國侯能有什麼辦法,他甚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便直接讓小廝將海棠打發走。
海棠無法,隻得將蕭語然中了□□的事告知小廝。
小廝也不敢大包獨攬,忙將她帶進來見了定國侯。
定國侯聽後不可思議的睜圓了雙眼:“你說什麼?二姑娘她中了什麼?”
海棠被嚇得把蕭語然的打算都告知了定國侯。
隻見定國侯鳳目睨著她,冷笑道:“你們姑娘好大的本事。”
說罷,便讓人去何府,無論如何要將何尚書請來。
此時即便海棠再怎麼後悔也沒用了,定國侯明明已然決定讓蕭語悅嫁去何府了,如今多此一舉,反讓自己深陷泥潭,替蕭語悅背了鍋。
定國侯邀請何尚書來府裡的事,侯夫人幾人很快便知道了。
他找那何正賢所為何事,除了蕭景煜,榮華院屋子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縱然侯夫人早就知道定國侯會送一女給何正賢,但事到跟前,依舊忍不住滿心惡寒。
這便是她嫁了二十多年的夫君啊。
蕭景煜長久不在府中,回來不過三四個月,見妹子與娘親全都麵露淒淒,即便是陸維也在沉默,於是眉心鎖起,不解問道:“芙娘,母親,你們為何如此表情。”
蕭卷卷當人妹子的不好說,隻聽侯夫人神色疲憊,雙眼也不那麼聚焦,淡淡道:“你父親,這是要把你二妹妹送給何大人了。”
果真,蕭景煜聽聞此話眼睛瞪得老大。
“父親,父親他皇親國戚,何以至此?”
隻見侯夫人依舊一副淒然麵孔:“他納的那寡婦,是何大人家遠親,曾借住何府,與他不清不楚,不知怎的被你父親看上,這便起了心思。”
蕭景煜還是覺得無法置信。
那寡婦他自回來也見過一次,麵容尚可,隻是那身段太不正經。
“即便是看上個寡婦,也不至於將自己親生女兒嫁過去啊!”
蕭卷卷聞言歎氣,與陸維相對一視,見他似是在鼓勵自己,決定開口告知他們真相。
她將屋中伺候的全部遣了出去,侯夫人不解,盯著她看,又見她去門口看看,確定人都走遠了,才開口。
“父親,他這是在下一盤棋。”
侯夫人和蕭景煜均麵帶疑竇:“芙兒,你在說什麼?”
蕭卷卷便將定國侯所謀之事講與他們,期間一直觀察著蕭景煜的臉色,隻見他聽她講話時一直都睜大了眼睛,瞳孔時不時放大,一看便是對此事一無所知。
隻是不知道,在知道這些之後,他又會作何立場。
聽她說完,侯夫人連坐都沒力氣了,胳膊拄著圓桌揉起額角。
蕭景煜也眯眼沉靜半天,不發一言。
蕭卷卷與陸維麵麵相覷,不知他們都是何意思,隻見陸維對著她微微抿起嘴角,又點點頭,眼中帶著安慰,示意讓她稍安勿躁。
許久後,蕭景煜才抬眸,盯著她開口:“芙娘所說都是的?”
蕭卷卷點頭,又舉起右手伸出三指,眼中充滿認真,信誓旦旦道:“句句為真。”
說起來,她也隻有自己聽到的看到的這麼點事兒,若說拿出實質證據,除了那個傳位遺詔真是什麼都沒有。
但眼下不知道侯夫人和蕭景煜都是什麼立場,她又萬萬不能把傳位遺詔在他們手上這件事說出來。
現在隻看侯夫人母子倆是否相信她了。
與其是說是他倆,不如說是蕭景煜,因為眼下侯夫人已經全然沒了主意。
她十四歲就嫁給了定國侯,當了一輩子侯府主母,如若定國侯謀逆一事成了她便是皇後,如若不成便跟著定國侯人頭落地。
一天一地,實在無法不心亂。
蕭景煜又思忖半天,最後終是道:“這事,不能讓父親做,定國侯府,蕭氏一族,擔不起這個罪名。”
蕭卷卷總算是鬆了口氣,又道:“嚴德勝已然被殺,父親恐怕還要扶植新勢力,隻希望在那之前,能夠讓他打消念頭。”
說罷,她看著麵前清雋的大哥,突然道:“哥哥,要不你成親吧,給父親生個小孫兒,他或許會改了主意。”
剛剛還目光炯炯的蕭景煜眼睛突然閃爍一下,接著臉就紅了:“說什麼胡話,不要扯到我身上來。”
侯夫人更是悲觀,隻見她眼睛微閉著,手杵著額角,呐呐道:“娶什麼娶,說不定以後被抄家滅門,平白多搭條人命。”
她久居深閨,不知曉外邊什麼事,隻道皇帝是天,和天鬥能有機會贏?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現在更是連說她好大兒的婚事問題都全然沒了興趣。
蕭卷卷被他們帶的也沒什麼話說了,半低著頭,抬眼看著蕭景煜問:“哥哥,那你說怎麼辦?”
蕭景煜又閉上眼睛,再睜開的時候,眉頭鎖在一起,眼中是蕭卷卷看不明白的情緒,直到他開口,蕭卷卷與陸維更是嚇了一跳。
“關北,還有三十萬的蕭家軍。”
“什麼!”
“什麼!”
蕭卷卷與陸維齊齊開口,侯夫人更是險些沒暈過去。
蕭家早就上繳了兵權,這大喇喇三十萬的蕭家軍是從何而來?
而蕭景煜這麼說也必然不是隨口閒聊,這個時候說出這句話,那著蕭家軍必然是被定國侯所控。
原來他要謀逆,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