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夜漫漫 手下與懷念(1 / 2)

一片早已落光楓葉的楓樹林中,一名男子靜靜地坐倚著樹乾,明明是赤紅的衣衫,卻可以清楚地看到被鮮血浸染成紅色的部分,火紅的頭發在風中淩亂地飄揚,左腿微微拱起,右腿因為嚴重的傷勢而無力動彈,清秀的眉緊緊皺在一起,單薄的唇毫無血色,臉色也是慘白無比。

“唔…啊……”傷口被粗魯的手法上著藥,因疼痛而將嘴唇咬出血的炎燼,在雷郤眼裡看來是多麼的欠揍。

不知是出於本性,還是出於不同形式的關心,雷郤半蹲在炎燼身旁,露著厭惡的表情不耐煩道:“嚷什麼嚷!知道疼說明你還沒死!有本事在腿上紮一刀,你怎麼不往胸口裡紮?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本大爺還要親自給你上藥!”

看著雷郤彆扭的表情,英俊年輕的臉龐上是他一貫的不耐,炎燼輕微地合上眸子,很輕,很輕,可以看見睫毛的抖動,陽光在他身上流淌,帶過發梢,帶過緊鎖的眉心,溫柔地為他披上一層溫暖的薄紗,炎燼久久才艱難地從嘴裡說出幾個字:“是啊,算我欠你一次了。”

雷郤將藥塞到炎燼手裡,站起來沒好氣道:“藥給我拿好!還有力氣說這麼多話,不如用來自己上藥吧,本大爺我不伺候了!”

炎燼勉強地睜開一隻眼睛,看著即將走遠的雷郤,語氣微弱地問:“雷…你去哪?”

雷郤雙手插在褲兜裡,一身黑衣在樹的暗影下顯得迷離,背對著炎燼,用一種冷淡的語氣回答:“沒你什麼事!你彆給本大爺死了就可以了!”

說完,身影化為殘像漸漸消失在楓林中。

依靠著樹乾的炎燼抬頭仰望頭頂湛藍色的天空,碧藍如洗,一望無際,毫無血色的嘴唇微抿出一道弧度:“嗬…還是老樣子啊……”

——

夜,已經很深了。濃墨一般的天上,隻有彎彎的月牙和星星點點的熒光來點綴天空。

窗外的風,除了刮走空中無法停留的雲彩,還卷浮起了地上的沙礫,沙礫被卷到窗紙上,發出啪啦啪啦的細微聲響,如一曲低微卻尖利的樂。

此時,一切都已安頓好的木眠,獨自坐在她個人專屬的房間內擦拭著斬魄刀,唇邊的弧度微微彎曲,仿佛天上的那彎月牙。

突然,桌上的燭火剛才還在輕輕搖曳著,此刻竟毫無征兆地熄滅,一縷白煙蜿蜒升起,木眠停下動作,找出火石將蠟燭重新點燃。

當燭光再次亮起時,木眠看到了站在麵前的雷郤,微微吃驚:“你……不是走了嗎?怎麼又回來了?”

雷郤心中的怒火不可抑製地燃氣,瞪著木眠一拳砸在桌子上,吼道:“白癡!不是你讓本大爺做你手下的嗎?”

“啊,這樣嗎?”木眠眨了眨燭光映照下絢麗的嫣紅眸子,放下手裡的斬魄刀,單手支著雪白小巧的下顎,微笑道,“沒想到你還蠻守信的呢。”

“那是當然,本大爺向來願賭服輸!”被木眠的眼神盯著心裡發怵,興許是受不了她那讓人怦然心動的眸光,雷郤習慣性地偏過頭。

“那麼,炎燼呢?”木眠慢條斯理地問。

“你問那家夥做什麼?”雷郤索性找個地方大喇喇地坐了下來。

“不管是你,還是他,回去都不會有多好的下場不是嗎?”

“那又怎樣?”

“呐,我可不跟某個喜歡自殺的人一樣那般鐵石心腸呢。”

“混蛋!你說誰喜歡自殺?!”

“咦?不是嗎,哎呀,我怎麼一時想不起今天那個要借我斬魄刀自殺的人是誰了呢?”

“你這個女人……”青筋暴起,捏拳。

“縛道之一·塞!”笑眯眯,繼而木眠喚道,“無心。”

“是。”無心很快便參拜在木眠身前,她的出現還把一旁的雷郤嚇了一跳。

“把這個男人扔出去喂狗,在此之前讓他領教一下這裡是誰來做主。”

“是,木眠大人。”

“你你……你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快走開!木眠,你——”

“無心?”木眠笑著打斷。

“是,木眠大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