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微微錯愕,似乎沒有料到木眠會如是說,木眠也並沒有因為小九的表情而解釋什麼,隻是放下了手。
夜很靜啊,如此靜謐的夜,是不是在孕育什麼。
“之所以義無反顧地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放棄原本的生活,放棄原有的一切,都是因為他啊,占據著我整個世界的他,小九,不知道在將來的某天,你會不會理解,那種生活重心全部寄放在同一個地方的感覺,很傻,但值得。在作出決定前我也猶豫過,同樣也失落過,不過已經沒有關係了,決定好了,其他都是無關緊要的,所以,我至親的朋友你,也會理解的吧,一生之中總要有所追求的,小九,我們公平競爭吧。”
木眠柔和地微笑著,把右手上的冰亟橫在身前:“霜零,雪舞,風破,凍結一切吧,冰亟!”
由於靈壓波動的關係,夜風刮得更加猛烈,旁邊的樹木搖搖欲墜,木眠的笑容在發絲間顯得淒離,此時的她心境出奇的平和:“在此之前,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你要去哪裡?”小九一邊用手抵抗著強烈的靈壓,一邊問道。
市丸銀跳過來抱住小九,幫她擋住靈壓的波動。
“去哪裡嗎。”木眠抬起頭望向明月,微眯雙眼,“當然是……現實了。”
“千境冰纓!”
一座冰錐自市丸銀腳底破地而出,畫麵隨之破碎。
先前絢麗恢弘的殿堂回到了木眠的眼前。
維納斯依舊坐於高堂之上,無心依舊筆直地站在木眠的身後。
一切,都未改變分毫。
“木眠大人,您沒事吧。”無心低頭在身後恭敬地問。
木眠微笑,搖頭:“我沒事。”
她的手心卻滲滿了汗水。
冰錐從地麵破出時,心臟仿佛跳到了嗓子口。
“來到這裡,為了什麼呢。”愛神維納斯淡淡開口,絕美的容顏卻冷若冰霜,任何事物都無法讓她為之動容,泰山崩於眼前而神色不變,“可悲的靈魂啊,在假象的表層中掙紮吧,被私欲放縱著,泯滅於罪惡的洪流中,最後的結果,終逃不過自取滅亡。”
“說得真好。”木眠由衷地感歎,但,‘好’不代表‘對’,她並沒有再坐下,而是心平如鏡地站立著,直視維納斯,“口口聲聲說著真理,事實真的如你所想嗎?封鎖於自己的思想領域中,迷惑自己的同時束縛他人,這就是你們神明喜歡做的事情吧,私欲,你沒有?如果我現在拔刀殺你,你會不會避開?我想應該會吧,為了神族虛浮的威嚴?或是因為我太過卑賤,尚不足擁有殺你的資格?你們,習慣於端坐於高端,習慣了他人的臣服,遺憾的是,高處不勝寒。隻不過因一己之私,用一些冠冕堂皇的言辭催眠他人罷了,維納斯,送你一句中國話,莫裝逼,裝逼遭雷劈。”
維納斯定定地看著木眠,表情似乎軟化了下來,柔聲道:“其實,那份契約隻要雙方真心相愛便可成立,但你是妹妹的孩子,考驗自然是要有的,木眠,那時候的你太弱小,如果不在磨礪中成長便會夭折在風雨之中,所以我讓市丸銀憶不起你們的往事,不過現在,你贏了。”
維納斯的神杖化作一束流光投向木眠,變成斬魄刀的形態插在木眠腳旁的地麵上。
“原本以為要親自與你對決一場,看來是沒有必要了,強大的敵人不是擁有通天的實力,而是心誌堅不可摧。
依照我和妹妹的約定,神杖歸你了,回去吧。”
木眠蹙眉,來不及問什麼,視界便模糊了,眼前一片渺茫,空中留下一句維納斯帶著警示的話:“不必追問什麼,知道得越多越危險。”
隨後失去了意識。
——————
醒來時無心站在身旁,木眠發現自己並不在靜靈庭之內,空氣中的靈子較為稀疏,那麼也不是在神界了,神界的空氣中幾乎儘是靈子,仿佛空氣隻是用靈子組成的,那種威壓感的確讓人不好過。
坐起來,發現身下是草地,草木的氣息清新而自然,身邊傳來潺潺的流水聲,是河。
夕陽微微刺眼,木眠抬手遮住陽光,這時,身旁傳來無心的聲音:“流魂街南邊26區。”
木眠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看到插於一旁的粉色斬魄刀。
維納斯的神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