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氣。”木眠俏皮地背著手,笑盈盈地用自己身為人類時的母語回答道,看到碎蜂眼中的疑惑之後,換回日語對她解釋,“這是我死之前用的母語哦,很特彆吧?是一個叫中國的國家用的語言,雖然中國的靈不歸我們管,但,有機會的話你還是可以去那裡看看呢,我覺得是個非常不錯的國家。”
除了人心陰暗了一點。
“啊。”碎蜂點頭,唇邊笑意不減,“我會去的。”
“那我走了,下次見。”木眠朝碎蜂擺擺手,轉身向十番隊走去,因為並不著急,所以她沒有用瞬步,而是漫步離去,清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碎蜂的視線裡。
的確如那個人所說,是個很不錯的女子,這種處事淡然的風範,少有人能為之,不是彆人太浮誇,是她太平靜,平靜得不像個年紀如此輕的人,隻可惜,轉到彆的隊了。
直到木眠的身影徹底消失,碎蜂才進入隊舍裡,把自己關在隊長室,鎖上門,傾聽一個人孤獨時時間流走的聲音。
並不是那麼的害怕寂寞,隻是不習慣再也看不到那個人,她是倔強的,卻肯向那個人低頭,隻是那個人,根本看不上她的臣服。
‘隊長……’
‘嘖,叫什麼隊長啊,叫我夜一就可以了。’
‘可是我……’
‘嗯?’
‘不,夜一……大人……’
‘這樣才對嘛,碎蜂。’
…… ……
‘夜一大人,我想永遠和您在一起。’
‘哈哈,碎蜂,乾嘛突然說那麼煽情的話啊,這可不像你。’
‘不,我是認真的。’
‘那你就要努力變強了,要有足夠的實力才能站在我旁邊,加油啊,碎蜂,我等你變得真正強大的一天。’
‘是,夜一大人,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 ……
碎蜂拿出木眠給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子還在笑著,臉上是一種耀眼的光芒,明明是一張沒有生命的照片,卻能讓人感受到照片上那名女子不可忽視的神韻,四楓院夜一,一直是一個耀眼如斯的存在。
狠狠地眨幾下眼睛褪去眼裡的濕氣,碎蜂深深地皺起眉,將照片放進案桌的抽屜裡,鎖好。
曾經,那個人也是坐在這裡,現在自己卻取代了她的位置,可以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地說,是一點喜悅之情都沒有的,曾經的努力是為了證明給那個人,現在的努力也是想要證明給那個人,可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更不會看自己了,這些努力,付諸了何方?一個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碎蜂閉上眼睛,靜靜地坐在隊長椅上,嘴裡輕輕呢喃出那個名字:“夜一……大人……”
不知不覺,冰涼的液體滑過了臉龐。
那種一度被她鄙棄,代表著弱小的東西。
此刻卻侵占著她的臉顏,無窮無儘的勢頭,一發不可收拾。
這張椅子,是她拚命修煉了幾十年,勉強學成卍解才擁有資格坐上的,並非仰慕權貴,僅僅是因為,那個人,曾經坐在這裡。
曾經自己成長中的一點一滴都是由那個人親自見證,曾經,太多曾經,然,曾幾何時,她還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據著最為重要的位置,轉眼之間,一切皆已物是人非,她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連痕跡都不曾留下,是她太過殘忍,還是自己太過脆弱?
絕對,不能原諒她……
碎蜂伏在案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