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以為的。我們也並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過彆人。”他冷冷地說。“或者......這裡還有沒有彆人認識她。”
“彆人?”
不可能吧,我來這裡兩年了,除了小憫,再也沒遇見過一個熟人。不過轉念一想,我們倆也有四年沒見了,認識她的人我未必全認識。但如果是認識的人......僅僅因為她是警察的女兒,就要這麼陷害她,無論怎麼想,感覺也太變態了。
“你確定......”想來想去,還是有點牽強附會,再說現在想這個也沒用,趕緊想想怎麼把人救出來才是真的。“那,我們怎麼跟老師說啊?”
“現在還不能說。”萬沒料到,他居然還是一點也不急。“這隻是一種推測。沒有證據,學校是不會采取任何行動的。”
“那快找證據啊!”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說得那麼胸有成竹,搞了半天居然全是推測?“你再推測,等會兒小憫就被調走了!”
“她不會被調走的。”他走到練功房門口,突然一停,淡淡地拋下這麼一句。
“不會被調走?你怎麼知道?”
“蘇先生應該也清楚。”他的聲音很平靜。“如果他們真的想調查這件事,一定早就讓你去作證了。當時在現場的人很多,不可能全部撒謊。不查,是因為根本沒有必要。”我還想問他為什麼,誰料這家夥頭也不回地來了一句:
“他們應該知道,沒有人能對我動手。”
......這倒是實話,以他的反應,想打他基本是沒可能的,彆說學生了,燕坊市公安局局長都打不過他。可是話雖然這麼說,如果學校就是認定小憫有暴力傾向,不論有沒有得手,也一樣可以對她進行強製性治療啊!
“但這不是關鍵。”還沒來得及問,他就像聽到了我腦子裡在想什麼一樣,邊往前走邊說。“她有父母。隻要她的父母沒有放棄她的監護權,哈德就沒有義務對她負責。如果她嚴重違反校規,學校也有權把她開除。”
“開除?!”
“對。”他微微側了一下頭,仿佛一個眼神,我就應該明白他什麼意思。“對她來說......開除,不是最壞的結果。”
這倒也是。說實話,能離開這兒也挺好的,隻是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
“哎......你不會是希望她被開除吧?”
“如果不開除,她也不會被調走。”得,完全就是避而不答,要我看就是欲蓋彌彰。“她本來就是正常的。就算想要偽裝成有危險傾向,也騙不了心理專家。”
“偽裝?!你不會是說......”
“她今天來武術館找我,就是為了這個吧。”好家夥,他這麼斜眼一瞥,我就感覺像是被X光掃描了一通,可這件事我是真的冤,我哪兒知道小憫是怎麼想的!“如果我沒有猜錯,她的目的應該就是轉到紅色班級或者特彆看護區。”這一次,他甚至連看都沒看我,我已經呆若木雞,話都說不出來了。“她不知道,在這個學校裡......打探彆人的隱私,可能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這話他從前也說過,隻不過我一直以為他是危言聳聽,也沒怎麼當回事。再次聽見,卻不知道為什麼,後頸一陣發涼,突然感覺秋天的竹林格外陰暗。能讓沐雲城都緊張成這樣,我實在是想不出來,這個學校究竟能發生什麼。
“你的意思是......小憫有危險?”
“如果你是擔心她被調走,沒有。”這家夥的腿是真長,快走起來,我都得小跑追他。“我擔心的是學校不會輕易做開除的決定。如果是這樣......有人很可能不會就此善罷。”
“可是......”我是真想不通,什麼都還沒查到,手裡一點線索都沒有,招誰惹誰了?“能是誰啊?”
“任何人都有可能。”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包括我。”
“你?!”搞得我仔細看了他半天,還以為我聽錯了。“開什麼玩笑?”
“隻是告訴你一種可能性。”他側過臉,嘴角掠過一絲輕笑,總感覺是在故意耍我。“彆太相信我。你也不了解我的過去。”
“我不了解你的過去,還不了解你嗎?!”聽得我一股火氣衝上頭,這都什麼時候了,他還在說這些沒用的?
他也不回答,忽然站在原地,目光越過我的肩膀停在傍晚的空氣中,半晌,我才發現他是在看籃球場。
“陳哲。”他一皺眉毛,我頓時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我們認識多久了?”
“兩......兩年多了吧。”我也不知道他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搞得我都語無倫次。“差不多兩年三個月了。”
我記得很清楚,我是七月來的哈德,開始跟他也不熟,隻有每天上課的時候才會遇到。直到那次在籃球場,他幫我解圍,趕走了一群想欺負我的高中生,好像也就是我來學校一個多月左右的時候。
“我不記得了。”他像是努力回想了一會兒,最後收回了目光,轉向教學樓。“隻是兩年嗎?”
“你都不記得了?”虧我還拿他當最好的朋友,就算他在這兒的時間長,居然連這都記不清了?“那那那,我問你!我送你的第一個手辦是什麼?”
“算了。我隻是問一句。”等一下,他說算了就算了?我的話還沒問完呢!“彆太在意。”
“你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
他突然伸出手,胳膊攔在半空中,正好卡到我脖子,這一撞,我差點咽氣。
“抱歉。”嗬,他還知道抱歉啊,不道歉我都以為是故意謀殺了。“記住,不要打聽任何事情。”
打聽?跟誰打聽?
不過一轉角,我就明白了他為什麼會停下來,還非得把我攔住。因為教學樓門前的草坪上密密麻麻的擠滿了人,好像全校都來了一樣,少說也有一百多。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