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要我怎麼說?說我理你了,雖然你沒聽到?
“瞎取的。”倉亥也不想過多解釋了,就隨便回了一下。
“誒,說實話,你安琪拉玩的真不錯,我看好多男生為了二兩麵子都不說自己喜歡玩安琪拉,誰入門還不是從她先開始了?”
倉亥又笑了,這人說話真逗,好嗓子給他真白瞎了。
兩個人又開了遊戲,聊的很投機,其實也就是巫單一直在找話題,快五點的時候天明了,夏日夜短天長,老年人又醒得早,倉亥就準備退了遊戲起床做飯去了。
“誒,下次玩什麼時候?還一起啊。”倉亥想了想,“那加一個□□好友吧,下次玩我叫你。”
巫單把□□號發給了倉亥,等了半天也沒見好友申請,困得有些睜不開眼也睡著了。
吃完飯倉亥去後菜園裡澆了菜,回家時已經熱的不行。爺爺家的院子裡有兩棵杏樹,兩棵柿子樹,一棵無花果樹,門口有四棵大楊樹,聽爺爺說那樹的歲數和爺爺差不多,現在爺爺正搖著芭蕉扇坐在楊樹下乘涼呢。
“回來啦,小亥?”看到倉亥,小老頭的眉眼都彎了,這個孫子啊,他打心底裡喜歡。
倉老年輕時當過十幾年兵,抗美援朝結束那年剛好二十歲,當兵回來三十出頭了,那時候當兵多光榮啊,村長把村花許配給了他,兩個人一直相敬如賓,和和諧諧的,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兒女雙全,村裡家家羨慕。本來以為日子就可以這樣安安穩穩地過下去,可生活總愛給人開玩笑,就像平靜湖麵下隱藏的驚蟄海浪,一發不可收拾。
大兒子倉儲二十五歲那年下海做生意,酒駕意外身亡,老爺子收到通知的時候,人生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念頭,見到屍體的那一刻,他還是不願相信那是自己最寶貝的兒子,臉都撞得看不清五官了,他掰開了那人的嘴,看到上牙裡一顆金牙的時候落了淚。
二兒子倉蓄是最聽話的,也是最懦弱的,生意上和彆人發生了衝突賠了錢,從此一蹶不振,喝酒賭博,還強了人女孩,被倉老逼著娶回了家,卻對人家整天又打又罵,倉老也教育不住。那女孩也是個苦命的,從小沒了爹娘,無依無靠的。倉亥便是倉蓄和王傑的孩子。
小女兒倉慧長得沉魚落雁,被不少人覬覦,最後遠嫁給了一位商人,商人破產跳樓,她和女兒背下了巨債。
倉老每每想起往事,就覺得一盤好棋不知走錯了哪一步,成了最濃墨重彩的敗筆。
現在最讓他欣慰的是還有一個好孫子,很孝順,內調家理,外重學業,經常來陪他說說話。他記得倉亥還有一個妹妹,叫什麼他不知道,那個女孩自生下來就住在醫院,病痛纏身,到今年應該有六個年頭了。
“啊,爺爺,快中午了,害怕給您餓著嘍!”倉亥開著玩笑,推著輪椅把倉老推進了屋裡。
廚房太熱,兩人在客廳吹著風扇吃著飯,電視上放著爺爺買的碟片,是抗美援朝的碟片,還是黑白色的呢。兩個人聊著聊著,爺爺就說起了自己意氣風發的那些年,人都說好漢不提當年勇,老一輩人奮鬥辛苦數十年,無數英雄灑熱血,拋頭顱,換來的無限好春光卻是年輕人在享受,“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是日子過得太好啦,我們當年在戰場上,敵人戰機響的滲人,根本沒人退縮,我的老班長,腸子都炸出來了,還是持槍上前……”倉老說到這長歎了一口氣,倉亥聽著心裡泛起陣陣漣漪,當真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啊,“現在不得不服老嘍,修柿樹枝摔個小跤就骨折了。”
倉亥真是哭笑不得了,爬那麼高摔下來人都得殘廢了,還怪自己老了。
“祖國繁榮昌盛,接下來就看你們年輕人的了……”倉亥答應著,看著爺爺,心裡是難抑的敬畏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