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有溫熱柔軟劃過。
蜻蜓點水般,一觸即離。
我抬手蹭去濕潤觸感。
聞詞眉毛微蹙,平和五官竟硬生生看出戾氣,他揚下巴,身後腳步響,梁叔拉著半夢離開。
倒是有個小插曲。
“夫人!”
半夢梗著脖子,開襟小馬褂隨他動作滑落,直楞楞的如個倒三角,“您不記得我了嗎,您小時候我還給您換過尿布濕!”
此言一出,五雷轟頂。
我瞠目結舌。
“臭小子又說胡話!”
梁叔嗬斥,大手猛地按下半夢的腦袋,逼著他連連鞠了幾個躬,目光在聞詞陰沉的眼底掃過,複而斂眉道歉。
在他手底下,半夢如條擱淺的魚,用儘各種手段掙紮,最後可憐兮兮地衝我揮手,低頭被梁叔推出了庭院。
“他那句話……”
“胡說的,跟我來。”
似乎並不願意讓我詢問,聞詞拉起我的手,徑直邁過門框,隨後關嚴,覺得這樣還不夠,又放下一旁門栓。
做完這些,他推我坐在房間正中央的椅子,背後是麵足有小臂長的鏡子,卻沒在鏡裡看到自己,聞詞低頭,如濃墨的發絲滑落,撒在我肩膀、脖頸。
觸感冰涼,燥熱夏季,愜意。
不願這舒爽消失,我仰頭,對方順勢抬手,呼吸都是聞詞身上令人沉迷的夏季雨夜的清涼。
他往前,我下意識抓緊他腰側。
“嗬。”
抵住眉心的手指如化不開的積雪,聞詞低頭,明明我是鬼,卻能感受到冰涼中緩緩升起的暖意。
一點,一點,從耳根騰起,最後落在我們相依的唇齒間。
可我慫起了肩膀,不想讓他碰觸脖頸後的某個位置,那裡有塊小小凸起的傷疤,是故霈桉帶給我的印記。
——你不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