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兩旁沒什麼人收拾,及腳踝的雜草叢叢。
柳綿瞄一眼,她認得,這一株株長了快有半人高的是艾草。
之前周邵明就在外麵砍了兩捆回來,曬了幾天,前兩天才趁著傍晚涼快,坐在家屬樓回廊門口,紮了好幾根兩米長的艾草條。
晚上蚊子太多,還讓人拿出一條點了,放門口熏了半天。
柳綿隨手扯了兩片葉子在手中把玩,話說,這玩意兒還沒長大時,跟白蒿長的可像了。
不管是用白蒿葉做饃饃還是青團,又或者薺菜餃子,味道鮮的她想想都流口水。
就是可惜,沒趕上好時候。她咂咂嘴,眼下都快入秋了,春季早過去了。
柳綿垂著眼睫,心裡底遺憾歎了口氣。
正遺憾呢,前麵忽然竄出個人一把拽住她袖子。
柳綿:“?!”
“你——”誰啊。
拽住她手袖子的女兵好像還有點眼熟,她一臉急切,“柳綿同誌,你家孩子周謹剛剛讓人發現把腿摔著被抱走了!”
柳綿心中一跳,眼前一晃而過下午她出門前,周謹乖巧懂事的笑容,腦子裡什麼都沒想就跟了上去,“你說什麼?”
那個順路聽說這件事,也跟著過來尋人傳話的女兵,也就是楊枝說:“聽說人已經被戰士送醫院去,怕你回來看不到人,就找人跟你說。”
“看著傷不算大,我路過,剛開始還是小孩子自己站起來的呢。”女兵楊枝安慰。
但柳綿哪裡能想到這個,“周營長呢,他在不在?”作為孩子小叔叔。
周謹出事,必須要第一時間告訴他。
特彆是,周謹還是因為自己沒看顧好,明知道自己下午要出門考試,還叫周謹自己玩兒,沒給他安排好人照顧,這才出現意外。
“柳綿同誌放心,聽說當時周營長就在附近訓練場,第一時間就過去了。”
那就好。
至少在這時候,不管周謹傷的怎麼樣,睜開眼睛,旁邊能看到周邵明和他們其中的一個,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知道了。”柳綿也知道軍區醫院在哪兒,大白天的,沒讓女兵在前麵拖拽。
而是徑直脫了鉗製,匆匆忙跑起來就往醫院的方向趕。
今天簡直就是她最失禮的一天。
沒一會兒,已經尋了一段時間,好不容易歇歇的楊枝快沒力氣了。
她隻撐著膝蓋喘了口氣,目光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好家夥。
某位私底下被她們評價是矜持的淑女,已經絲毫不見平時走路做事的不緊不慢,一步三緩的柳綿。
這次還沒多大一會兒,她都快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
所以說,這才是柳綿同誌暗地裡。偷偷背著她們鍛煉練出來的效果嗎?
淚奔。
眼見著再不追就真的看不到人影了,楊枝咬咬牙,這段時間,沒事的時候,柳綿可是經常過來給她們上課訓練。
她們組長,文工團的團花因為最先跟著她,最近不止一次被上頭誇進步了不少。
她提口氣又追了上去,“……柳綿同誌,孩子沒那麼危險,彆著急走錯了,是醫院右門進,二樓,在二樓!”
……
柳綿哪裡聽得這些,不親眼見著,誰說沒事都會心裡沒底。
更重要的是,周謹不僅是她的第一個小徒弟,還是她經手養過的第一個孩子。
怎麼會忽然出事了呢?
她匆忙趕向醫院,後麵還跟著一個好像有點眼熟的女兵,想來應該是柳綿認識的。
周邵明還在醫院走廊門口,聽到鞋子踩在走廊上噠噠噠的腳步聲響。
他抬頭一看,正跟從學校考完試出來,連口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跑過來的柳綿。
“怎麼來這裡了?”
他頓時看了眼她身後的女兵,極快地皺了下眉頭,就連正對著他的柳綿都沒看到。
他不是已經跟人說,周謹今天的事彆讓柳綿知道嗎。
不過現在再去說也晚了些。
柳綿也第一時間看到周邵明在外頭,顧不上回答周邵明的問題。
她抬頭四下看了眼,“小謹呢,他怎麼樣,我聽說小謹把腿摔傷了……”
周邵明:“……”
“唉。”
他歎了口氣,一把拉過顯然已經有些著急上頭的柳綿,兩人一起在醫院走廊邊的等候椅子坐下。
“他沒什麼事,就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滑了一跤,摔旁邊的土坑裡去了,醫生檢查說骨折。”
柳綿睜大眼睛,這還沒有事?
她果然沒聽錯,這都把腿摔傷了。
這,他該怎麼解釋。
該說,周謹受的傷連手術室都不需要進,隻需要簡單處理一下,因為是輕微骨折,醫生也不會去打石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