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謹歡呼著奔向了第一名獎品。
一斤重的豬肉被放在鋪了張大紅紙竹籃上,主持人一邊說著,將肉提起來,周謹小心翼翼接過來提在手上。
接下來還有五十米跑的,周謹沒有參加,提著肉舍不得放下,隻在旁邊看個熱鬨。
中午很快到來,開學第一天,食堂已經準備好了孩子,甚至包括家長的午飯。
正好柳綿也想知道,這個學校的校食堂午飯味道怎麼樣。萬一她和周邵明忙不過來時候,周謹中午偶爾會在食堂吃,不知道會不會吃得慣。
周邵明聽柳綿這麼說,沒忍住笑了聲。
“你笑什麼?”柳綿問。
周邵明左顧言它:“沒什麼,聽說這個學校食堂不分老師學生飯菜,老師和同學吃的是一樣的飯,這點還不錯。”
柳綿目前的工作就是學校老師,偶爾去文工團教舞教舞全憑興趣愛好。
與其說提前查探周謹吃不吃得慣,不如說提前嘗嘗,柳綿自己是否吃得慣。
索性味道不錯,而且進了食堂,柳綿終於知道為什麼有的家長過來還隨身帶著小布袋子包裹了。
她悄悄朝排起長隊的窗口投過去視線,發現那些人手裡布袋子裡麵,裝的全是是米或者麵。
白麵,玉米麵什麼的都有。
食堂有專門負責這些的老師傅,手裡拿著一柄長木杆上刻著細細刻度的秤砣稱。
每次稱重之前,柳綿看見他會先打開布袋子檢查米麵質量。
再把大米抓出一小把,手指用力撚一撚,隻要米沒碎,或者隻陳一兩年的就可以收下。
等稱重後,詢問那位家長孩子的姓名,再在記錄本上把相應數據登記上。
“他們這是?”柳綿一臉好奇。
周邵明適時在旁解釋,道:“有時學校也沒有那麼多的糧食,再加上很多人手裡的糧票也不寬鬆。
也有很多家長選擇的是從自己家帶來米麵,然後由食堂做個登記。”
他舉例子,“比如多少斤米麵能做幾碗幾兩米飯,如果麵全部用來做饅頭,可以做多少個,每天吃兩個的話學生能吃多少天。”
真正是把米麵用到幾兩幾個。
至於到時候孩子吃什麼菜,選擇就多了起來,有的軍嫂生性節儉,會讓孩子帶直接帶一瓶自己家裡醃製,加辣椒切碎炒好的醃鹹菜。
不管是用來拌飯,還是夾在饅頭裡都十分開胃。
柳綿:“……”
她可從沒見過這樣的。
柳綿以前吃飯,剛開始還是樓裡的廚娘大鍋燉,後來天賦被樓裡媽媽發掘,名氣愈高的時候,飯菜都是小丫頭專門趕著飯點送到房裡。
而那些顏色不高,才藝也不出眾的,聽說每頓飯能有兩個窩窩頭,一碗清湯都是媽媽心善。
大多一天隻有一個窩窩頭,保證人不會餓死。
簡稱旱的旱死,澇的澇死。
柳綿吃驚這份應變,而周邵明早就見的多了,這時也根本不以為奇。
雖說在部隊裡,軍人的工資已經超過大多數人,養一家三口綽綽有餘,就像周邵明柳綿這樣。
但實際上,家裡一個當兵的,一個小家在這裡省吃儉用,再把基礎工資和津貼大多都會寄回去養活一大家子的多了去了。
留在部隊裡,並不代表著就能吃好喝好。
早上一聽說周謹學校有活動,周邵明就有先見之明的在家裡帶了幾個飯盒過來。
現在正好用來吃飯。
而有的軍嫂小戰士就沒有帶吃飯的家夥,好在學校食堂見的多了。知道有的糊塗家長會忘這件事,在窗口的石台子上擺了一大摞裝飯菜的容器。
是砍成一節節的竹筒,已經提前曬乾瀝好了水,供銷社裡一塊錢可以買二十多個。
部隊裡頭可沒有什麼供銷社,目測那是就地取材,直接在後山那片竹林裡砍的。
筷子也好說,有刀有竹子,來個熟練兵,一會兒功夫就能給你劈十來雙出來。
最多紮手了點。
但相比直接用手抓著吃飯,有雙筷子已經好的多。
食堂擺放著木質的桌椅板凳,一桌子能湊兩家子人一起吃飯。
周邵明去打飯了,柳綿帶著周謹提前來占個位子,中途碰見已經打好飯,同樣在找合適座位的文嫂子和五年級同學的韓小城。
周謹最先看到,夠著頭使勁招手。
文嫂子順著兒子的視線,兒子已經五年級,對學校食堂的某些事情了然於心。她端著屬於自己的飯盒走過來,在柳綿一邊斜對麵的位子坐下。
韓小城又見著了自己乖巧的小弟,興奮地坐在了周謹的另一邊。
文嫂子問:“你們兩個人在這,怎麼沒見周營長?”
然後這話剛說出口,她又立馬反應過來,已知今天周營長出現在了學校,並且沒有提前回去。
這會兒又沒見著人,還能乾什麼去。
柳綿和周謹來部隊時間並不長,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周邵明那小子肯定是給愛人侄子打飯去了。
話說周邵明沒談對象領證結婚前,誰能想到這有名的冷麵閻王還有這麼溫情體貼的時候?
彆說特意打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