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忍不住想:這邊的山,柳棉一次都沒上過,又跟這邊的軍嫂不熟,上山後跑不見了,對方都不一定發現隊伍裡少個人。
到時,萬一某人一不小心迷路拐進深山林子,樹高林深的,出都不出來。
周邵明想找都不知道往哪兒走。
半晌,他沉吟了一陣,還是道:“不行,你要是想去,下午我在宿舍樓底下等著,到時跟著,我帶你去山上。”一邊說,周邵明一邊心裡暗罵自己嘴快。
原本柳棉根本不知道,他們想要上山的事。
他大可以等從山上下來,再在心臟加速的跳動中,過來告訴柳棉,他今天耍了幾分的力氣。然後在山上又獵到了哪些獵物。
周邵明眼裡閃過一絲懊惱。
失策失策。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要麼不去,要麼柳棉還是放在他的身邊最安全。
柳棉:“……”
柳棉不乾了,說好的事,這還帶反悔的?
這怎麼能行?!
生怕周邵明說著說著,連她上山放鬆的機會也抹去了,柳棉快速思考了一秒。
是跟著互相不熟悉的軍嫂,最後隻能在山腳下晃悠幾圈,還是跟著周邵明,能在山裡晃悠——這還需要思考?
她一秒變得體貼乖巧:“我還是跟你一起去吧。”
周邵明不出意外地輕笑了聲:“那行,你先吃飯,吃完飯回去睡一覺,等下午出發的時候,我喊你。”
“哦,好。”知道周邵明這麼說,就是不會反悔了,柳棉心花怒放地應了聲,又問用不用她帶背筐和砍刀之類的。
上次看他和韓營長他們上山,就帶了這幾樣。
周邵明說:“背個小筐就行。”他還不確定山上有些什麼,下午跟柳棉出去,主要是上山放鬆心情看風景。
柳棉點頭。
.
下午,柳棉一覺睡到自然醒,剛睜開眼睛時,臉上還帶著中午午休時在枕頭上壓出的印子。
宿舍裡陳秀梅已經起床,這會兒應該在訓練室,殘留的困意還在侵蝕著剛升起幾分的清醒,柳棉沒忍住捂嘴打了個哈欠。
然後就忽然想起了上午和周邵明約好了的事。
所以,實際情況就是,她因為太能睡,而一覺睡到了這個點,完美忘記了和周邵明的約定,“……?”
柳棉看著鐘表上的時間沉默不語半天,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頓時哈欠也不打了,她趕忙從宿舍床上手忙腳亂地爬下來。
等劈裡啪啦一陣洗漱換衣服,收拾好再一看,表上的分針指針正好挪到了三十的位置。
柳棉從山城安排的宿舍出來,一眼就看見了宿舍樓樹蔭下安靜背著大筐等著的高個兒男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柳棉連忙跑過去,神色懊惱地解釋:“我睡到兩點才醒。”
溫柔自持的人,也就這時候才有一點符合她年齡的活潑生動。
周邵明挑眉,遠遠看的幾分好笑。
“不著急,”等近了,他伸手把柳棉額邊的碎發往耳後捋,這才不緊不慢地說:“就我們兩個人,想什麼時候上山都行。”
這個點,要上山的大部隊早就出發了,周邵明還在樓下等著柳棉,顯然也不打算跟著大部隊。
柳棉左看右看,隻看見周邵明一個人,又問宋知他們。
周邵明麵色不變地把自己提前準備好的水壺遞給她,“之前接我們過來的連長邀請,想讓他們跟著一起去山上找野豬,就過去了。”然後說著,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頂草帽給柳棉戴上。
“乾什麼,太陽又不大,戴草帽子擋視線。”感覺頭頂一重,視野立馬就被擋住了一半。
這還怎麼看路走路。
周邵明眼睛一眯,抬手又把過低的帽簷往腦後推推,不容拒絕地說:“小瑾臨走前還讓我好好照顧你,彆曬著了。”
天地君親師,不管是親,還是師,周瑾是真的把她當做最重要的親人看待。
柳棉感動:“這小子,果然沒白養。”
“……”
周邵明嗬笑,並對此嗤之以鼻。
想到臨走前被向來安靜的大侄子攔住了路,結果沒一句體貼話。
全程都在說,讓他照顧他的小嬸嬸,他這個親的小叔叔倒是光明正大地忘得一乾二淨。
這小子怎麼好意思說的出口。
更重要的是,柳棉是他的愛人,他再體貼照顧都是應該的,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還沒十歲的小子拜托他照顧了?
“往這邊走。”周邵明眯眼,領著柳棉走。
聽人說這邊有一棵老柿子樹,之前一直沒熟,所以還沒多少人過去摘。這兩天又是交流團的事,又是抓野豬的事在前頭忙著,一時還沒人顧得上。
也就是說,周邵明和柳棉現在過去,說不定還能撿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