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畫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尤其是畫油畫。

這是方挽琛此刻的內心感想。

他站在半成品的油畫麵前，向右一看，顏料用完了。

還挺費錢的，又得買顏料。

方挽琛推開院門，向集市走去。

初秋的江南彆有一番風味，濕地鬆點綴拱橋，拱橋的一磚一瓦之間多多少少都有青苔。麻雀偶爾停留在濕地鬆上，但隻要一有人來，就立刻飛走。

拱橋上人來人往，有一人坐在台階左側，目視前方，而在那人的不遠處，有一位先生正用毛筆沾取少量水低頭為那人作畫。

方挽琛隻看了一眼，也沒放在心上，匆匆的走了。

一片落葉跌入了那位先生的視線，正巧落在了他的畫作上。

他放下毛筆，輕輕撿起葉子，身子微微向前，吹走了它。

“小姐，您的畫。”

這位先生抬起頭來竟長的如此秀麗，眉眼中透出一絲看淡一切的平靜，微微揚起的唇角生出一種仿佛他是一位溫柔至極的公子的錯覺，仔細看發現，這位先生的左眉峰長了一顆小小的痣。

但長得好看有什麼用，還不是要在橋邊賣畫？

小姐默默替他惋惜，給了點銀元就把畫帶走了。

那位先生的生意很不好，常住在江南的人就會發現，他幾乎每天都會坐在橋邊，但畫畫的時候很少，大部分時間是在閒坐著，偶爾心血來潮畫一棵濕地鬆也是正常的。

街上有時會傳來書生對統治者的評判，但聽見的人也隻是笑了笑，就把他們打發走了。

那位先生數了數銀元，起身走了。

他向集市走去，徑直走入一家賣燒餅的鋪子，

人很少，卻很便宜，這就是他選這家鋪子的理由。

這也是他第一次來這家吃。

方挽琛剛好買完顏料，就來這家店吃個燒餅。

他一抬頭，看見了剛投來視線的不知名先生。

真巧，又碰見了。

但那位先生可不是這麼想的，他想的是：“這位先生一定有不少銀兩，怎麼來這種地方？”

嗯，誰也不理解誰。

“呦，這位客官又來了，兩個牛肉餡餅是吧。”

方挽琛點了點頭，想找位置坐下，卻發現位置隻剩下一個，

在那人的旁邊。

方挽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