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肖琉:“………………”
好你媽,他真想給自己一巴掌。
方挽琛好像看出了肖琉的內心掙紮,笑了笑,
“沒事,不去也行”
“…………”
去了吧,打自己臉。
不去?也不好掃了人家的興。
那還是打自己臉吧。
不過說實話,他家的院子還真挺好。
典型的四合院,院子還種了棵枇杷樹,枇杷樹被水池圍住,樹的枝杈上還有一個燕巢,不過此時的燕子還沒回來。
角落處有一個畫板,架子上有一個半成品畫作,雖是半成品,但也能看出如若畫完必定是一個接近完美的畫作。
肖琉跟著他來到了東廂房去取顏料,裡麵堆滿了畫,有一些被掛在了牆上,有一些被“扔”在了地上。
有幾幅畫作已落滿了塵埃,想來應是年頭很長了吧。
方挽琛看著肖琉盯著那幾幅落了灰的畫,走上前去,對他說:“這些都是很多年前家父家母的遺作了。”
“真是抱歉,提及了你的傷心事”
“哦,沒什麼的,人都已經過世多年了。也沒人會在意。”也沒有人知道。
方挽琛默默的想,但後半句終是沒說出來。
“所以才要好好珍惜…遺作,紀念嘛。”
“嗯,先生說得對。”
“……”
這下肖琉覺得氣氛不太對,總感覺是自己在教育他。
“額……”他還沒說完,方挽琛就先找了個台階給他倆下。
“畫畫嗎,畫什麼?”
“院子裡的枇杷樹我看甚好”
“好。”
他們在東廂房拿好了要用的顏料,一個畫水墨畫,一個畫油畫。
肖琉低著頭,一筆一筆小心翼翼的畫出枇杷樹的輪廓。
方挽琛左手拿著顏料盤,另一隻手拿著畫筆往紙上畫顏色。
歲月靜好,誰都沒有開口。
葉子時不時沙沙作響,燕子攜帶著秋意歸巢。
日暮時分將至,兩人放好筆,長舒一口氣,看向彼此。
枇杷樹逆光而立,餘暉射/入葉間。
方挽琛就是透過肖琉的眼睛看到這一切的。
肖琉注意到方挽琛的臉頰上有一抹顏料,可能是氣氛實在是太好,鬼使神差下,他伸手過去用手指幫他把顏料弄下來。
方挽琛還是愣愣的看著他,陽光下,肖琉的發絲渡上了金色的輪廓,變得更加柔和,他突然對方挽琛笑了,對他說:“你臉上有顏料,我幫你弄下來了。”
而方挽琛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片刻過後,他緩過神來,肖琉又說:“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來找你”
“……好”
臨走之前,方挽琛問他畫還要不要,而肖琉隻是搖頭,說暫時放他那裡。
肖琉走之後,一切又變的安靜。
他靠在門上,似乎在想什麼,又走到肖琉的畫麵前,輕輕觸碰它,水墨已經乾了,不會在手上留下任何痕跡,
就像人已經走了,似乎沒有任何來的痕跡。
而油畫恰恰相反,它需要更長的時間去凝固。
他站在那幅畫前,思考了很久很久,隨後似乎是釋懷了一般,輕聲說:“肖琉……”
人都有最深摯的感情,可他不敢表現出來,
因為他走上了一條不歸路,那條路很長,他走了好久,
可他慢慢發現,有好多有誌青年和他一樣,保留了最完整,最純粹的初心。
那是他,或他們最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