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江靜臨收起笑容,冷冷說道。
“同喜同喜。”時念漫不經心應道。既然楊雲昭已經中舉了,那就早些跟他商量搬出江家吧,她不想再跟江靜臨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楊家祖墳真的是冒青煙了,如果不是你,按楊雲昭的資質他如何能高中。”江靜臨話裡帶刺。
時念翻了個白眼,彆過臉,她不想跟江靜臨說話 。
江靜臨氣炸,壓低聲音,湊近時念,“我們七年夫妻情分,你跟他才多久,就如此對我不耐嗎?”
“我以為這點你應該早看明白了。”時念說完,直視他的眼睛,“江靜臨,我們的關係早在上一世我死之時就結束了。這一世重來,我不會再走以前的老路。”緩和了語氣,又道,“你放下吧,重新開始,你的人生還很長。”
“你~”江靜臨被她無所謂的態度噎的說不出話,半天憋出一句,“你少自作多情了。我遲早會娶個大家閨秀,隻有楊雲昭會把你這種女人放在心上。”
時念一笑,“如此最好。”
“阿莫,停車!”江靜臨冷臉吼道,馬車停下,一句話不說下了馬車。
“夫人,江公子他~”阿莫一頭霧水。
“我問他娶親的事兒呢,他應該是害羞了。你還要去照顧少爺呢,快送我回去吧。”時念一臉輕鬆。
阿莫將信將疑,但還是驅車把時念送回了家。
深夜,江靜臨回到家,院子裡黑漆漆空蕩蕩,他恍然回到了前世。
上一世,他是探花郎,在眾人一天的簇擁圍捧慶祝狂歡後回到了家,看到的是同樣的場景。家裡漆黑一片,靜悄悄的。他拖著疲乏的身軀來到祠堂,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娘,孩兒終於高中了,你看到了嗎?”他在祠堂激動的問著,可回答他的隻有寂靜和回聲。他癱在地上,突然淚流滿麵,他是探花,在萬千學子中脫穎而出,親自受皇帝接見,白天榮耀無限,可是晚上回到家卻連一個說話的人沒有,無人知他的歡喜悲傷。在這種時候,彆人家團聚慶祝,他卻隻能在空蕩蕩的祠堂,守著冰冷的牌位。
江靜臨無力的出了祠堂,坐在門前台階上,目光掃過,所見隻有黑暗。
“你回來了?”
一豆燭光亮起,搖曳著朝他走來。
“你剛剛去哪裡了?”江靜臨語氣冰冷。
“我在庫房整理禮物,一時忘了時間,蠟燭燃儘了才反應過來。”她打了個哈欠,聲音中是慢慢的疲憊,“諾,這是冊子。你要不要再去核對一下?”
冊子落在江靜臨懷裡,他摸到還有些濕潤的紙張,語氣緩和了些,“走吧。”
到庫房一看,禮品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你自己核對吧,我累了。”
她說完就趴到桌子上,耷拉著腦袋像一條大金毛。
“你今天做什麼了這麼累?”
聞言她抬眼瞥了他一眼,“衙役來通報你高中的消息後,家裡客人就絡繹不絕,我忙著招呼他們,多虧李媽媽派人來幫我,不然我一個人都忙不過來。天擦黑客人才走完,我又要收拾庭院,收拾完後就開始給禮品登記造冊。從早上到現在,我一刻都沒停歇過,連飯都沒顧上吃,你說我能不累嗎?”她說著摸了摸肚子,此刻它正咕咕叫個不停。“不行,我要去下碗麵條填肚子,你要嗎?”
“嗯。”
話音剛落她就不見人影了。江靜臨微笑著搖頭,繼續核對冊子。不得不說,寶屏這冊子做的真有水平,條目清晰,誰送的什麼東西都寫的清清楚楚,還在後麵畫了小樣,這樣也不怕搞混了。隻是她這一手字啊,真是醜的可以。
江靜臨拿著核對好的冊子來到廚房,看到她坐在灶台前托著腦袋打盹的樣子,眼神情不自禁溫柔起來。其實,他並不是孤獨的,至少他現在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