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檸凰猛地睜開了眼睛，卻發現慕司沉守在她的身邊，她突然失控，一把抱住了他，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膀。

慕司沉的傷口隱隱作痛，他一直在強忍著，隻是默默抱著她，“沒事的，檸凰，我會陪著你的。”

北檸凰一邊失控著，享受著血的味道，一邊理智又在心裡不停地對她說，不可以傷害彆人，她不是殺人狂魔，也不可以再殺人了。

北檸凰將自己折騰到累得不行，最後倒頭靠在了慕司沉的肩膀上麵，就這麼漸漸的睡了過去。

慕司沉不敢驚醒她，就這麼抱著她，等了整整一夜，直到第二日，北檸凰才漸漸蘇醒過來。

北檸凰反應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躺在了慕司沉的懷裡，她楞了半天，不敢打擾到他，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臉，看著看著，眼淚卻忍不住流了下來。

“怎麼了？”北檸凰沒有動，慕司沉沒有察覺到她醒了，就像她也不知道，慕司沉守了她一夜，也沒有入睡。

北檸凰緩緩坐起身，看了看他，“這是我傷的？”

北檸凰心疼地伸手，輕輕撫摸著他的肩膀，那裡是她咬過的痕跡，她咬得很深，傷口還在流血。

她拿起了一塊手帕，替他輕輕擦拭著，又撕下了衣角，替他包紮著傷口。

慕司沉看著她難得如此安靜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一下，“這樣真好，差一點我都以為我們回到了在天河城的時候，那個時候我陪著你練武功，不小心受了一點傷，你也是這麼幫我包紮的。”

如果那個時候北檸凰再對他溫柔一點，她不是帶著一身的戾氣，而他也沒有隱忍報仇，或許他們會珍惜當時的時光，會變得很幸福。

就像葉蓓伊和師明宗現在這樣，過著安寧的日子......

北檸凰不覺中紅了眼睛，她突然抱住了慕司沉，第一次放低了姿態說道：“司沉，我們成親吧。”

慕司沉愣住了。

“司沉，我想和你在一起，現在你不再是同盟宗盟主了，我也不再是魔教的魔尊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我們成親之後，找一個地方過安寧的日子，然後生幾個孩子，我們一起安寧地度過下半輩子，好不好？”

北檸凰的聲音最後幾乎是哀求，她太累了，她想再最後求他一次。

或許，這是最後一次。

然而慕司沉卻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沉默著，甚至連手都沒有抬起來，甚至沒有擁抱她一下。

他的眼神深不可測，北檸凰琢磨不透他的眼睛，隻是望著那雙黑色深邃的眼眸，她突然害怕起來，她突然心寒，和絕望。

北檸凰苦笑著鬆開了手，“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顧慮，沒關係的，我已經習慣了，其實當初進入封魔塔的時候，你就已經告訴了我你的答案，隻是我不死心地還想再求一次，不過如今，我已經徹底死心了。”

“檸凰......”慕司沉欲言又止。

隻有天知道他有多麼想要答應她，可是他始終沒有辦法接受是北檸凰殺了元婧，更何況，他心裡還有恨。

這段時日以來，他從未放棄過要報仇，尤其是在他的身份暴露之後，那些宗門之人的嘴臉讓他徹底看清楚了，他無法忘記當初的仇恨。

家族，爹娘，乾娘，他們都一一死在他的麵前，這筆仇他一定要報。

慕司沉心裡帶著沉重的仇恨，他放在心裡，卻無法告訴任何人，尤其是麵對北檸凰的時候，他都沒有辦法跟她說這些心裡話。

其實北檸凰真的很好，她做得很好了，是他不好，他沒有辦法給她未來。

現在魔教解散了，所有人都以為魔尊死在了封魔塔內，她可以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哪怕她現在走火入魔，他也可以一直陪在她的身邊，幫她度過難關。

但是卻隻能是以朋友的身份陪著她，他不能再跟她在一起了，他們之間如今已經不再隻是立場的阻攔，他的未來已經被徹底毀掉了，他不能再堵上她的了。

“你不要再說了！”北檸凰見慕司沉沉默了許久，也思量了許久，那一刻她已經知道答案了。

北檸凰緩緩閉上了眼眸，不想再掉一滴眼淚了，“慕司沉，我已經為你哭過太多次了，我已經累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滿意，我想，我們就走到這裡吧，從今往後，我也不需要再麻煩你了。”

說完，北檸凰緩緩站起身，便要走。

“檸凰！”慕司沉連忙站起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這段時日先讓我陪著你吧，我實在是不放心你一個人，而且你的身體狀況隨時都需要血，我知道你不想傷害彆人，用我的血關鍵時刻還可以救你。”

“我不需要！”北檸凰冷冷地說道：“慕司沉，既然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那就當作我求求你了，不要再管我了好不好？”

慕司沉態度堅決地厲聲說道：“不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會不管你的，你需要我，我必須陪在你的身邊。”

北檸凰冷笑著甩開了他的手，“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已經做出了選擇，你選擇離開我，那麼現在你就不需要再來管我，慕司沉，你知不知道，我哪怕走火入魔，我哪怕武功被廢，我也能好好地活下去，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可是你一旦出現在我麵前，我就沒有辦法做回我自己，你有你的選擇，我也有我的選擇。”

北檸凰說完，轉身便離開了。

慕司沉突然跟在她的身後，抬手一巴掌打暈了她，北檸凰倒在了他的懷裡，慕司沉卻隻剩下歎氣，“我說過，等你好起來了，不需要我的時候，我才會真正的放手，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出事的。”

慕司沉說完，便抱著北檸凰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