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動房間裡的紗幔，但時間卻像定格了一般，秦素那張原本異常美麗的臉，因為仇恨而扭曲成了修羅一般的醜陋。

容修宜也沒有動，就讓她咬，剛開始牙齒穿透皮膚的時候，他感覺一陣鑽心的疼，但很快麻木了。

咬得時間越長，容修宜越沒有任何感覺，直到鮮血沁出來，染紅了白色的袖子。

這點傷對於他這個元嬰修為而言算不了什麼，運氣就能恢複，可這一口咬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的心。

“對不起啊，我是個注定被辜負的人。”容修宜笑得有多燦爛，眼神就有多落寞。

秦素愣了愣，但為了捍衛她的尊嚴，她咬得更重了，仿佛要將容修宜的血肉撕咬下來。

而且……她害怕，害怕被自己母親指責，她必須逼容修宜把靈石拿給母親。

狼已經被訓練成了狗，就算放回森林也不能獨自生存。

就如同巨大的恐慌就要把秦素壓垮，她也隻能站在原地，像以往那樣，尋找發泄口。

……容修宜就是那個發泄口，也是唯一能幫她的人。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容修宜反倒希望秦素要緊把這塊肉咬掉，畢竟這種程度下，這塊肉也應該壞死了。

“好了沒？”容修宜淡淡的口吻，讓秦素生出一股挫敗感。

常年隻能在大兒子這裡得到的成就感和控製權，頃刻間煙消雲消，秦素害怕極了。

她把所有一切負麵的情緒，醜陋的一麵全部發泄在容修宜這裡，才能光鮮亮麗地走出去，當一個讓容修璉敬愛的母親。

“你，你不是我兒子。”秦素抬頭，惡狠狠地吐掉口中的血肉，還連帶著把唾沫吐到了容修宜臉上。

“榮幸之至。”容修宜麵無表情地回答。

“……你這個逆子！”秦素氣到麵容猙獰，像一隻從地獄爬出來的餓鬼。

“哦。”容修宜點點頭，然後神色如常地說：“出去。”

秦素並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像一隻落敗的鬥雞，在她與容修宜的較量中，她從來都是戰勝那一方。

“是我生了你，你的命都是我的。”秦素神經質地笑了起來：“我隻要還是你母親，我就沒有輸。”

“哦，那好吧，是我輸了。”容修宜轉身離開房間。

既然秦素不想走，那他就走，繼續下去沒有意義。

容修宜不知道，也不了解，其他做的父母的，會不會認為孩子的命是他給的，所以是孩子欠了他們的。

就沒有人問過他們的孩子想不想要這條命嗎？

你生了我，我很抱歉，你也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