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蕭懷瑾從先帝遺詔下保下那秀女。
而那秀女便是明筱。
“怕。”
明筱低著頭,聲音發顫,帶著哭腔。
“怕啊,那就好好地看著。”
說完,起身。蕭懷瑾抬手掐著明筱的脖子,迫使她抬頭望著這屋裡發生的一切。
手裡的脖頸纖細修長,隻要他稍一用力便能捏斷。
蕭懷瑾瞧著那雙水潤漂亮的桃花眼爬滿害怕驚恐,滿意地鬆開手,坐下。
明筱抬手捂著脖子,覺得剛剛自己那瞬間要被掐死。
耳邊是尖銳的哭喊、呼救聲,頭部傳來陣陣刺痛,眼淚順著臉龐滑落。
小太監們為了討好上座的男人,便將殿中的秀女挨著個勒死。
讓她們看著身邊的人掙紮著慢慢死去,讓她們在極度崩潰中感受死亡的來臨。
而這隻是為了讓她們發出那驚恐害怕的聲音,去取悅上座的男人。
一秀女奮力反抗,不停地掙紮。
太監沒了耐心,抽出一旁的刀砍向那秀女。
頓時,鮮紅的血四濺。
白皙麵龐上沾染著紅,明筱抬手,那鮮豔的紅色刺痛了雙眼。
在這裡人命如草芥一般,權勢通天者可隨意殺戮。
明筱內心生出一股悲涼,頭痛欲裂,難以呼吸,眼前陷入無儘的黑暗。
明筱昏了過去。
蕭懷瑾睨著倒在身上的女人,將其抱起,起身向外走去。
門被打開,蕭懷瑾從裡出來。
殿前侍從心下驚濤駭浪,卻也不敢多瞧一眼。
身後的門複又關上,隔絕了人間地獄。
————
“夫人,三小姐癡癡傻傻,如何能在那宮裡活下來啊。”
破舊不堪的屋子裡,一老婦人雙鬢斑白滿臉褶皺跪在地上。身旁站著個十四五歲的小娘子,樣貌嬌美卻帶著股嬌憨。兩人都穿著粗布麻衣。
堂上卻坐著位衣著華麗頭戴金簪的夫人,邊上立著一仆婦,這兩人同這間屋子格格不入。
“三小姐能代替大小姐進宮選秀,這可是三小姐的福氣。”一旁的仆婦道。
“可是···”
“夠了,我來這兒不是同你商量的。明家養她這癡兒這麼多年,她也該為明家做點貢獻了。明天,就送她去。”說完便帶著仆人離開。
“小姐,老奴沒能護住你,對不起你娘的囑托。”老婦人拉著眼前少女的手,眼淚從那張布滿溝壑的臉上滑落。
“嬤嬤,不哭,不哭。筱筱給你呼呼。”少女蹲下為那婦人擦臉。
婦人看著憨憨傻傻的小娘子,心中難過。遂拉著小娘子起身,走入裡屋。
在屋中一通翻找拿出一紅漆匣子,“小姐,這是你娘留給你的,現在交還給你。”說著拿出裡麵的玉墜子,係上紅繩為小娘子戴上。
“我娘,嬤嬤。”小娘子捏著玉墜子衝婦人道。
“對,你娘。這是你娘留下的唯一的遺物。小姐答應嬤嬤,這墜子要戴好任何時候都不能取下來,也不能給任何人。記住了嗎?”
“嗯,筱筱記住了。”
腦海中走馬觀花般閃過各種片段,頭痛穿來,明筱緩緩睜開雙眼。
映入眼前的是天青色螺紋纏枝床幔,明筱躺在床上,消化著腦海裡那不屬於她的記憶。
那是原主的記憶,書裡的原主隻是個不起眼的角色,作者根本就未提及她的身份,隻對其寥寥幾筆帶過。而這段記憶補全了那些空白。
原主明筱,建安伯府不受寵的庶女,其母親在生下她時難產去世,隻一嬤嬤將她帶大。
明府的嫡女要被送入宮中參加選秀,但建安伯與其夫人不舍將女兒送入宮中,便讓原主代替。
原主雖是傻子,但樣貌可人,不說話時也看不出是個傻子,便如此蒙混進了宮。
明筱覺得自己同原主之前的人生裡很是相似,自己是個孤兒沒有家人,受院長照顧在孤兒院裡長大,而原主身邊就隻有嬤嬤關心照顧她。
既然我已成為了你,那我便替你好好活著。
明筱在心中承諾。
“姑娘,你醒了。”
正當明筱思考之際,進來一女子。
“奴婢叫墨蘭,是被派來伺候您的。我扶您起來吧。”說罷便上前扶起明筱。
明筱起身打量著這間屋子,朱漆雕花懸梁頂,紅木雲紋嵌理石架子床,旁邊的梳妝台上放菱花鏡、漆木纏枝匣,地上是織錦雲毯,前麵一座檀木雕花四季屏風,簡潔又不失華貴。
在明筱環視四周時,身邊的婢女也在悄悄看她。
墨蘭看著眼前的姑娘,生的及出挑,臉上白淨並未塗脂粉,雖有些瘦弱,但比她見過的娘娘都要好看。
今日督公抱她回來,宮裡的人都傳開了。但都不敢出言議論,隻私下悄悄地相互打聽,可無人敢抬眼瞧所以沒人清楚她的相貌。
墨蘭想,若是眾人知道了指不定又是一番風波。
“姑娘餓嗎,奴婢去為你取些吃食?”
明筱點點頭。
望著婢女離去的身影,明筱又陷入了沉思。
如今要想活下去,自己隻有裝傻做好原主。
除此之外便是,躲開原主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