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筱環視四周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有人嗎?”
回答她的隻有一陣死寂,明筱心中一陣慌亂邁開腿便向前跑。
用儘全身力氣不停地奔跑時,突然,一腳踩空竟墜入湖裡了。
她不會泅水,隻能徒勞掙紮,然後無力的感受著自己一點點下沉,水灌入口鼻陣陣窒息感包裹著自己無法呼吸。
明筱突然睜開雙眼,急促地喘息想要緩解那種無法呼吸的感覺,雙目無神地盯著眼前黑色繡紋錦羅,原來隻是場夢。但為何那窒息感卻越來越強烈。
抬頭環顧之後發現自己現在被被蕭懷瑾摟著,且纏在腰間的臂膀力道越來越緊,感覺要被勒死了。
明筱用手小心翼翼想抬起那強有力且灼熱的手臂,但是並沒有效果。她那點力氣本就不大,還要擔心自己動作太過將麵前的人吵醒。
最後脫力側躺在哪裡緩緩喘氣,看著身前極具壓迫感的身軀。
晚上那會兒被叫來,還在擔心自己沒寫完那一百遍要被懲罰。誰知蕭懷瑾就沒開口,隻拉著自己到床榻上睡覺。
剛開始還有些害怕,但他並沒有什麼動作躺下便閉眼睡覺。看他這樣便漸漸放寬心糊裡糊塗地睡著了,誰想到了這半夜又被噩夢給嚇醒。
明筱抬頭看著麵前沉睡的男人其實長的還挺好看的,眉如墨畫、風神俊朗。隻是白日裡總陰沉著臉加上那雙攝人的鳳眸讓人不敢直視,也就忽略了那好看的相貌。
可瞧著瞧著明筱便察覺有些不對,那俊朗的麵容有些慘白,眉頭緊鎖有著幾分痛苦額頭上冒出冷汗,渾身還有些發抖。
他這是夢魘這了?怪不得剛剛自己那番掙脫也未將他吵醒。
蒼白的薄唇微啟,裡麵發出細細的聲音。明筱努力湊近細聽,“不、不要,娘。”
明筱又抬眸看,此時那張臉上滿是痛苦、無助,和陰狠手辣的反派一點都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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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透過窗欞將屋子鋪上暖色,一束光透過月白色的床幔照在沉睡的兩人身上。
“督公。”
蕭懷瑾撐開雙眼感受到懷中有團東西在拱,眸子淩厲地瞧去。是這個傻子,雙眸漸漸幽深不知在思索什麼。
“閉嘴。”
外麵瞬間安靜。
察覺懷裡的傻子也安靜了,蕭懷瑾靜躺片刻便起身往裡間去換身上昨日的衣裳。
而門外的福祿聽著自家督公那略含斥責的聲音心中為自己哀歎,從跟著督公這麼久以來第一次見督公起這麼晚,自己也不想去打擾他老人家好夢。可是那邊都派人來催幾次了,自己實在是拖不下去了。
蕭懷瑾從屋裡出來,福祿趕忙上前稟道:“督公,前麵的人來了幾次,就等著您主持大局呢。”
蕭懷瑾一臉淡漠,“嗬,這群人一大清早就迫不及待地送先帝爺下葬,心中怕不是早盼著他死吧。”說完便朝前走。
身後福祿抬頭看了看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到正頭頂的太陽,不敢吭聲,默默跟上。
這邊離開沒多久,明筱便悠悠醒來,瞧著陌生的屋子愣了愣神反應過來這裡是哪裡。
起身撩開床帳,四周觀察了一下發現沒人,趕緊抬腳穿鞋起身走了。
明筱有些路癡,不過還好浮雲閣到她住的地方路線簡單。隻用沿著青石板路出浮雲閣左拐就行,加上昨日走過兩回,即使無人領路也順利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墨蘭姐姐,筱筱餓了。”還未見人便先聽到了一聲嬌憨的呼喚。
墨蘭趕忙迎上來,“姑娘餓了,這麼晚還沒用早膳嗎。”邊說著邊來攙著明筱進屋。
“筱筱剛醒,筱筱餓了。”坐下後,明筱衝墨蘭道。
墨蘭看著明筱身上穿著昨日的衣裝,頭也是亂糟糟還未打理卻像是剛起床,“姑娘,奴婢給您洗漱更衣,讓他們傳些膳食您稍等片刻。”
“好。”
南司所有專門的小廚房,因此在用膳上不歸膳房管,用膳時也不必去守宮中那些規矩。
明筱在墨蘭的服侍下又換了一身素色長裙,用簪子挽了個簡單的發髻。本來明筱是想著向墨蘭撒嬌換身顏色的衣裙,她不喜歡穿這素色。可墨蘭說先帝剛駕崩是要守孝的,暫時不能穿彆的顏色,明筱隻得作罷。
坐在桌前看著墨蘭帶回來的早膳,紅棗山藥粥、翠綠黃瓜、清炒脆筍、蒸餃、玲瓏包子、還有一碟栗子糕。
明筱覺得宮裡的膳食挺好的,雖隻有簡單幾樣可卻是十分精致,吃的很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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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邊雲霞金黃燦爛耀眼奪目,今年的夏日來的比往年早些,才堪堪五月份便叫人難受,而福祿此刻卻覺得周身陰涼。
督公自處理完入葬之事回來之後便是如此,在屋中瞧了一圈便坐在案後看書,也沒有吩咐。可麵色總是陰沉透著不滿,周身寒意陣陣好似下一刻就準備要人性命,跟以往看書的樣子十分不同。
福祿暗暗環視屋內,物件擺放都是按督公喜好來的,都正常也沒少什麼啊。等等,好像是少了什麼。
福祿悄咪咪瞪大雙眼,好似自己窺探到什麼不可言說的秘密。
終於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份壓抑的靜謐,“督公,太醫來了。”
小太監領著一身著褐色官袍外罩素縞背著藥箱的太醫進了屋,福祿打量了進來的陌生麵孔,開口道:“你是太醫署的,怎從未見過。”
聞聲蕭懷瑾掃了眼下方拱手而立的太醫,麵色不該,眸色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