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下雨的聲音

謝知本來計劃了第二天出門練滑板，被紀嵐提醒了天氣不好也就作罷了。

爺爺和奶奶老早之前就約好了要去老戰友家裡拜訪，陶林開車帶著他們過去，紀嵐加班，家裡就隻剩下了臨時調課的陶知夏和練習計劃取消的謝知。

紀嵐給兩個人準備好了早餐就急匆匆地出門了，臨走前囑咐陶知夏冰箱裡有準備好的半成品，可以自己簡單弄一下午飯。

送走了紀嵐，陶知夏洗漱的時候聽見按密碼的聲音，探頭一看果然是謝知下來了。

謝知今天有點少見的穿了襯衫還打了領帶。

陶知夏看著走進門來的人突然意識到了，這個和自己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人已經漸漸脫去了幼時的外殼，有了成年人的影子。突然而來的意識讓她有點局促地扭了扭自己睡衣的衣角，對比著襯衫長褲的對方，還穿著小熊睡衣的自己顯得像個還需要彆人照顧的小孩。

“知知你怎麼穿成這樣？”她硬著頭皮打破了沉默，“啊，我問了一個好尷尬的問題......”陶知夏這麼想著，沒等謝知回答又自己接著說了下去，“我問了一個蠢問題是不是？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她揮揮手，像是想揮散盤旋在她心頭的不知從何升起的尷尬。

“等會兒要有個視頻麵試。”謝知笑起來，“夏夏你在緊張什麼？”

“......隻是沒見過你穿成這樣，上次見你穿襯衫打領帶好像還是我們上小學的時候做花童......”

“夏夏，可我還是我。”謝知沒頭沒尾的打斷了陶知夏的回憶。

“嗯。”陶知夏突然發現，剛剛還繞在她心頭好像一根細線一樣讓她的心臟變得又酸又軟的情緒隨著謝知的一句話突然變得輕盈了起來。

屋外的雨聲好像讀懂了氣氛一樣陡然變得清晰了起來。

陶知夏把iPad拿到餐桌上架起來，還沒等她操作什麼，昨天她點開播放的滑板視頻繼續自動播放了起來。

謝知聽見響動揚了揚眉：“夏夏你在看滑板視頻？”

“看你在玩有點好奇，所以我就搜索了一下看看。”陶知夏本以為自己被發現會有點窘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才的餘韻，她發現自己並沒有感到尷尬，“知知你玩得很好，我看視頻總感覺和看你滑不一樣。”

“......”

沒聽到謝知的回答，陶知夏停下操作的手，有點奇怪的抬起了頭：“知知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你是不是領帶和襯衫紐扣係得太緊了？”陶知夏端來一杯水，又打濕了一條毛巾遞給謝知，看他喝了兩口又補充，“還是說太緊張了憋得慌？”

謝知鬆了鬆領口，隻是簡單回答：“不是。”

陶知夏看看他的神色不像嘴硬偽裝，也就沒再追問。謝知看著陶知夏轉過身去，低垂了眼滑開手機。

“夏夏，雨聲好大啊。”室外的雨聲正如紀嵐昨日所說的那樣，急促得仿佛永遠不會停歇，屋內對麵的那個人卻對自己無心的話引發的波瀾無知無覺。

“知知你幾點麵試？”陶知夏拿著耳機轉身回來，看樣子是不想打擾謝知的麵試決定帶上耳機繼續看。

沒了滑板視頻解說的聒噪聲響，卻偏偏更顯得自己平靜麵色下的心跳融著窗外的雨聲，越變越響，明晰的仿佛不會停歇。

謝知有些挫敗的看了看對麵認真戴著耳機看視頻的女孩，也不知道是為了吸引陶知夏的注意還是轉移自己的焦躁感，他沒忍住輕輕扣了兩下桌子。

陶知夏被他發出的響動吸引，拿下耳機帶著點疑問的看向謝知。卻看見對方突然像是遇到了什麼好事一樣笑了起來。

“看起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了”陶知夏這麼想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

陶知夏昨天搜索出來的滑板視頻已經從列表的第一個視頻播到了臨近尾聲。也不知道是缺乏臨場感還是千篇一律的動作卻不是熟悉的人，陶知夏看著看著有些困倦地微微眯起了眼睛。

再醒來的時候是突然發現耳邊環繞著的滑板聲變成了熟悉的男聲：“夏夏？”

陶知夏睜開眼，發現謝知站在自己身邊彎著腰，手裡拿著本應該自己戴著的耳機。她有些沒醒盹一樣，朦朦朧朧地伸出手摸了摸謝知的發茬：“知知你，怎麼突然長這麼高了？”

謝知溫馴的任由對方柔軟的手指拂過發頂，停留在發旋的位置，他甚至往下蹲了蹲身子方便陶知夏的手停留在自己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