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珠回頭看了一眼呆愣愣的室友,解釋道:“他是我的室友,也是……我朋友。”
朋友?
唐禕麵色沒有和緩,在甄珠側身後,他便走了進來,見甄珠彎腰去給他找拖鞋,眉頭輕皺,“我要穿你的。”
甄珠白皙的手指拂過拖鞋時微微頓了一下,“好。”
唐禕見甄珠蹲在他的身前,低下去的那張臉似乎蕩起了一抹極為淺淡的笑容,但是當他再去看的時候,又蕩然無存。
唐禕看了看腳上廉價的拖鞋,心中生出幾分嫌棄,但是想想這是甄珠穿過的,便也就湊合穿著了。
甄珠的公出租屋很是老舊,牆壁上出現了一道道裂痕,白天照不進來陽光,夜晚又十分的濕冷。
室友見自己好像不怎麼討人喜歡,和甄珠打完招呼後,直接回房了。
甄珠也把唐禕帶到了自己的臥室。
唐禕仔細打量著房間的擺置,甄珠的臥室很小,擺了一張比單人床大了一點的床和衣櫃後就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小窗戶就像是臨時從牆壁上鑿了一個洞。
牆邊還放了一件染血的衣服,刺到了唐禕的眼睛,他匆匆的移開視線。
唐禕起先是坐在椅子上的,他目光落在甄珠單薄的背影上,薄唇輕抿,一種奇怪的占有欲的心理作祟,他起身坐到了甄珠的床上。
甄珠把水杯放到一旁,“隻有水。”
唐禕隻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了,那水他也不會喝,他喝慣了各種奢侈的純淨水,自然喝不來這種用水壺燒的水,更何況那水中還會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唐禕雙手撐在床上,眸色微暗,垂下濃密的睫羽擋住眼底翻湧的戾氣,“你在找工作?”
“我可以幫你,我家雖是不行了,但是幫你找個工作還是綽綽有餘,之前譚家的二公子就向我問過你的情況,你要是去找他的話,一定事半功倍。”
他語氣很輕,但咬字卻重,伸手拉住甄珠的衣領,將甄珠拽到了他的麵前,“不過……你現在這幅樣子,哪個人家敢要你?需要我幫你去說說情嗎?”
唐禕有些生氣,甄珠是他們家族給他培養的保鏢,甄珠就是他的所有物,哪有“物品”先離開“主人”的?
隻有主人不要物品的道理。
如果不是他們家把甄珠動孤兒院裡帶出來,甄珠恐怕還會在孤兒院受人欺負和淩辱。
而且,那晚他並非對甄珠見死不救,是他對霍淮說了軟話,霍淮才同意放了甄珠。
他對霍淮又氣又恨,整個圈子都知道霍淮對他又興趣,那些人為了不得罪霍淮,都躲他遠遠的,他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
唯有甄珠願意為了他得罪霍淮。
甄珠身子本就沒有好全,猝不及防被唐禕拽了這麼一下,他從椅子上跌了下來,幾乎是跪在唐禕的腳邊,
唐禕越想越氣,受心境的影響,他看這個房間也愈發的不順眼起來,起身就要離開。
甄珠蒼白的手指抓住了唐禕的袖口。
唐禕眉頭微蹙,想要讓甄珠鬆手,就見到甄珠抬起了臉,漂亮的桃花眼微微泛紅,眼中氤氳著霧氣。
“我從未想過要離開少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