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裡的手機又震動了起來,甄珠抬眸望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唐禕。
青年如同畫筆一樣細細勾勒的麵容沐浴著柔和的燈光,細碎的發絲垂落在額間,隻是略顯清瘦的身形讓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甄珠起身,輕手輕腳的走進洗手間,將手機放到了耳邊,“喂。”
比起甄珠漫不經心又沒有起伏的語調,對麵的人顯得十分的慌張與緊急,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甄珠,你怎麼才接電話呀?”
室友聲音發顫,“你現在快點回來一趟,快點,算我求求你了!”
他真的很害怕,之前他太缺錢了,所以才會把檢查報告單的內容告訴這些有錢人,他就做了這麼一次對不起甄珠的事情。
他以為這件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可是這些人又突然找上他,要求他把甄珠約出來,不然就打斷他的一條腿。
室友看著這幾個人凶神惡煞的麵容,知道這些人真的做得出來,他沒有辦法,隻能給甄珠打電話。
甄珠眸光暗了暗,上次室友把他雙性的事情說出去,他原本就是要利用,所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但不代表他會對室友有應必求。
“我……”
甄珠還未將話說完,耳邊的手機就被抽走了,一隻帶著藥獨有的清苦的香味手指擦著他的耳郭,緊接著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
“甄珠,你在和誰打電話呢?”
甄珠下意識轉身,沒有亮燈的洗手間略有些昏暗,唯一的光源便是那些從門縫裡滲透進來的光亮了,唐禕還背對著那些光亮,美豔的五官線條沉寂在陰影中,他自己的陰鷙感也濃豔了幾分。
唐禕脫去了他光鮮純淨的外衣,像隻豔絕的鬼要勾魂攝魄。
沒等到甄珠說話,他就被唐禕拉了過去,唇瓣被很用力的含住,他錯愕的等著眼睛看向唐禕的側臉,一時之間忘記了掙紮。
唇齒交融的水聲傳到了手機的那一頭,室友愣了一會兒,很快反應過來那是什麼聲音,耳根紅的厲害,但他盯著麵前人陰戾的目光,不得不這才開口。
隻是這次還沒等到他開口說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室友手指顫顫巍巍的還想再打過去,但是霍淮的耐心已經乾淨了,他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室友,薄唇抿成了直線,轉身的時候對著保鏢揮了一下手指。
身後傳來一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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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禕低眸看著甄珠一直抵在他胸口的手,眼眸晦暗的像是浮了一層厚重的霧,他放開甄珠,舌尖擦過下唇,“你不喜歡嗎?”
他聲音很是沙啞,仿佛有砂礫滾過甄珠的耳畔。
甄珠薄唇微啟,緩緩的喘著氣,“不……也沒有……”
“但是下次不要這樣了。”
唐禕唇角揚起的弧度在慢慢減弱,神情冰冷,眼底翻湧著戾氣,他又聞到了類似奶糖的清甜的香味。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唯一能夠留住甄珠的就隻有他這幅身子了。
他必須時時刻刻盯著甄珠,不然甄珠就會跟著跑掉。
可是有一天,甄珠對他的身子也不再感興趣了,那時他該怎麼辦?
唯一能夠讓唐禕心安的一點就是甄珠親口許諾了不會離開他,若是旁人與他說了一樣的話,他未必會相信,但這是話是甄珠說的,所以他會選擇相信。
唐禕不著聲色的將手機放到了洗手台上,還將那串手機號碼記在了心中。
甄珠微不可查的躲著唐禕的視線,唇瓣上的酥麻感讓他極其的不適,如果不是唐禕還在看著他,他很想用手背擦去唇角的水漬。
若是上一世,他受到作者的操控愛上了唐禕,可能會因為唐禕的這個吻欣喜若狂,但是如今他隻覺得惡心。
甄珠:“少爺,你之前不是說你身邊那些保鏢太煩人了嗎?我想了一個好辦法,可以不動聲色的解決他們。”
“好,都聽你的,你說要怎麼做?”
唐禕的確受夠了霍淮派來監視他的那些保鏢,可是他又想不出來辦法趕走他們。
他現在對甄珠是無條件的信任,即便甄珠還未說自己想到的辦法是什麼,他也會讓甄珠放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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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已經想好了,霍淮的人留在唐禕的身邊始終都是一個麻煩,必須一次性讓唐禕徹底擺脫霍淮的控製。
所以在唐禕出院沒有多久,他就讓唐禕同意一個老板的邀約,去了一家裝修奢華但太過土氣的會所。
唐禕原本不想去,自從他出院後,他就變得不願意見人,比以前還要厭煩旁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不知是誰把唐禕傷了自己的事情說了出去,如今整個圈子都知道了唐禕變成殘缺的身子了,那些之前還對唐禕感興趣的人,現如今再聽人提起唐禕的時候隻覺得索然無味。
一個連太監都不如的人,還有什麼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