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了。
“這是俺媽。”男人惡狠狠的衝著季之吼道,認真的樣子不像是在說謊。
難道姥姥有私生子?
他還有個舅舅?
季之伸出手戳了戳男人,試探的喊了一聲:“舅舅?”
男人甩開了他的手,“誰他媽是你舅舅,你哭錯墳了吧?”
季之定在了原地,眼淚直接憋了回去。
哭錯墳了?
因為村裡的墳都遷到了這裡,他也遵從老人意願,沒有把他們的骨灰放在公墓裡,有的碑沒有立牌,隻有土堆。
季之表情逐漸僵硬,慢慢的抬眸,臉頰上的肌肉還在抽動。
“沒事,哭錯墳也正常,你給我媽燒的紙錢就當搞好鄰裡關係了,反正他們都住在一起。”男人臨走之前,安慰了一下季之,還拍了拍季之的肩。
哭錯墳問題不大,他曾經連續七年磕錯頭。
早知道不告訴這小夥子了,不然下一年就不給他媽燒錢了。
季之嗬嗬的笑了一聲,回到了他媽的墳前,問道:“媽,你們鄰裡關係和諧嗎?”
季之剛走,季之媽就摟著旁邊的鄰居說:“俺們家小孩是挺傻的,多擔待。”
鄰居不冷不熱的來了一句:“我說剛才是什麼b動靜,原來是你家孩子給我燒錢了,正好我在地下創業,替我謝謝你家孩子。”
季之媽:……
上墳哭錯了,出門沒帶傘,下了個瓢潑大雨。
真的是瓢潑。
一瓢一瓢的澆在他的頭上,他一上車雨就停,一下車雨就下大。
季之的倒黴體質是從小自帶的,算命的都說他黴運異常,連離他近的人都倒黴。
結果剛下車,關上車門,迎麵就來了一隻狗。
是的,沒有看錯。
是一隻藏獒。
季之直接騎在了狗的身上,飛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整個路上都是季之的慘叫,引來了周圍許多路人的目光。
“這孩子多大了還騎狗,不知道騎狗爛□□嗎?”
“真是什麼人都有。”
“長這麼帥不乾人事。”
路人議論紛紛。
“啪”的一聲之後。
季之光榮倒地,舌頭以一種怪異的姿勢貼到了鐵柱上。
他想要起來,但是起不來,他腿軟了。
“我拉你起來吧。”
他頭頂上傳來一道嗓音,低低的,帶著清潤的音質,聽起來很溫柔,周身也被一種木香所包圍,他下意識想要逃離。
“啊,謝謝。”
他拉著那人的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抬頭正好對上那人的眼眸。
黑襯衫勾勒出肩寬腰細的身型,神情冷漠,但眼眸裡卻是肆意流淌的關心。
“你沒事吧?”陸時淮問道。
季之咽了咽口水,他很不習慣被Alpha信息素包圍的感覺,而且他感知到麵前這個男人不是普通級彆的Alpha。
“我沒事,我先走了,今天感謝。”季之轉身就想跑,但是一頭撞在了陸時淮的胸肌上,被彈了一下。
“先生,我有急事要走了。”
陸時淮低下頭,看著季之想要逃離的模樣,露出了虎牙,笑出了聲,“你也是Alpha,害怕什麼?”
季之拍了拍頭,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喃喃道:“對啊,我也是Alpha。”
陸時淮終於又看清了那個刻在他腦海裡,日日思念的臉龐。
昏黃的路燈下,白皙的臉龐映著光,輪廓清晰俊冷卻又妖冶欲滴,粉色的襯衣,奶白色的背帶褲,青春洋溢。
“你真的不需要去醫院嗎?”
陸時淮淡淡的嗓音把季之拉回了現實,一陣刺痛從他的腳上直通大腦,痛的他咬著牙,眼尾泛紅。
“我好像需要。”季之堅信沒病走兩步,他嘗試的邁了一步,然後確信自己有病。
“我送你吧,正好我也需要去醫院。”陸時淮不容季之推脫,直接讓彭暢把車開了過來,季之直到上了車,腦子還沒轉過彎來。
彭暢也不時從後視鏡看著季之,想知道這是什麼情況。
他的老板陸時淮,盯了這人一下午,從墓地到他下車騎狗,現在還要送這人去醫院。
這人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也隻是一個最普通的Alpha,甚至身上散發的信息素連他這個B級Alpha都蓋不住。
到了醫院,彭暢跑前跑後,陸時淮就攙著季之坐在座位上,等結果。
“你叫什麼名字?”季之問道。
他今天雖然很倒黴,但是他遇見了一個心軟的有錢人,還帶著他去醫院。
“陸時淮。”
“我是季之,剛才病曆上你也看過了,我加你個聯係方式吧,到時候把錢轉給你。”
陸時淮壓住了心裡的歡喜,這一世竟然是老婆親自來要他的微信,果然自己沒白盯這一下午。
“我掃你吧,今天真的很感謝。”季之拿出手機來,很主動的加上了陸時淮的微信。
診斷結果出來了,沒有骨折,就是扭傷了。
季之鬆了一口氣,他可不想打石膏。
“醫生說還好我年輕,不然要是老了這麼摔一下,肯定要骨折。”季之揉了揉腰,一臉愉悅。
陸時淮笑道:“你要是再老幾歲,從狗上摔下來你就尾骨骨折了。”
季之的臉紅了又青,青了又紫,然後臉黑了,合著自己騎狗那段被陸時淮看了個十成十。
“你全都看到了?”他還是抱有一絲僥幸心理,希望那段記憶從陸時淮的記憶力抹除消失。
但陸時淮點了點頭,連帶著一旁站著的彭暢都點了點頭。
季之:我好像逃離這個世界。
回去的路上,季之自己打了車,口袋裡的手機嗡嗡響了兩聲。
他掏出手機,是陸時淮。
陸時淮:注意休息。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陸時淮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是因為陸時淮善良嗎?
把手機放在口袋之前,他把陸時淮的備注改成了大善人。
之後他把大善人拉黑了,因為他不相信無緣無故的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