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當年,那書聖還不是書聖,隻是個剛拜入齊雲山門下的毛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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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年前。
確如那說書人所言,彼時的辛霍隻是個初入江湖,充滿豪情壯誌的少年。
當他一身素衣,捧著幾卷書繞著這片山林走了七圈後,終於崩潰地坐在地上。
看著眼前被自己做過標記的樹,他倚著它,無奈歎氣道:“看來我是入了什麼陣了。”
說著,他從袖中掏出一柄短刀,用袖子擦了擦。
“求道之路難且不易,”他搖搖頭,用短刀的剪刃對準自己的手臂,感慨著:“不僅破財,還得皮開肉綻啊。”
然後心一橫,將其劃向自己的手臂。
鮮紅的血液從皮肉中流出,將刀刃泡於其中。幾乎是瞬間,辛霍所在之處周身靈力環繞,手中短刀隱隱冒出白光。
——將自己的血液塗抹到武器上,武器可以短時間內提升品階。
同樣,飲下自己的血,也能提高修為。
這是辛霍十歲就發現了的事實。
作為完全沒修煉過的他,之所以能一路走到這裡,靠的也就是自己這一身血肉。
雖然此時此刻,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是多麼驚世駭俗,自己的體質又將遭到多少人覬覦。
手中的短刀被血浸得差不多了。辛霍抬起拿著短刀的手,將被從血紅中透著銀光的刀用力插到地上。
然而周遭並無變化。
正當他疑惑難道自己的血失靈了時,一位身著淺紫色的少女飛身而下。
在耀眼的光芒中,辛霍的目光全然被她吸引。來人微攏著黑發,朗目蛾眉,一雙狐狸眼微向上挑,看向他的眼神中裝滿了探究。
辛霍一時間看愣了。
一陣清風刮過,掀起少女的發絲,也撫過辛霍的心頭,讓他不由咽了咽津液。
見辛霍一直沒反應,虞落煙伸出手在他麵前晃了晃。
他這才回過神,想要撐地站起身,卻忘了自己剛在手臂上劃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如此一用力,頓覺痛得錐心刺骨,跌坐了回去。
虞落煙見狀,上前兩步蹲下,歪著頭看向他的傷口。
半晌,她恍然大悟道:“啊,你就是用這個破了阿爹的陣啊。”
被識破了,辛霍也不惱。能充分利用自己身上的可用資源,同樣是一種本事。
於是他點點頭:“正是。”
虞落煙拽著他的袖子將受傷的手臂拉到自己麵前,手輕輕覆於其上:“看來你是融合靈根呀。”
“什麼是融合靈根?”
少女眨眼,似是在斟酌合適的字句:“嗯……就一種難得的修煉資質。言簡意賅來說,就是你的血無所不能。”
說著,鬆開了手。
辛霍看著自己已經愈合的傷口,頗感神奇。
虞落煙拔出插在土中的短刀遞給他,誠心發問:“你一定明白自己的血有多特彆。那麼想要破陣,為何不直接飲下自己的血呢?”
辛霍的臉上寫滿了“嫌棄”二字,語氣充滿抗拒:“那也太惡心了。”
這句話不知哪裡觸及了虞落煙的笑點,她開懷笑了起來,笑聲如同清脆的風鈴,又像是山間流淌的小溪。
看著眼前驚為天人的少女笑得暢懷,他也不忍打擾,隻是自己的嘴角也輕輕勾起。
等笑完了,她拍了拍手心沾上的塵土,一下子站起。旋即對著辛霍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
辛霍將手遞到她的手掌中,就著她的力站起。
虞落煙彎著眼睛:“你這個人真有意思。我叫虞落煙,你呢?”
“辛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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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霍被虞落煙一路帶入齊雲山內部。
這一次暢通無阻,沒有再像前幾次鬼打牆那般困於一方土地之中。
少女的聲音傳來:“你為何想到齊雲山來呢?”
“鄙人無父無母,特散儘家財,前來求道。”
她頓住腳步,回過身笑意盈盈地看著他:“你根骨奇佳,未來必定能有所作為。從這裡向前走,第三間院子便是掌教人所住,你可前去拜會。”
辛霍見她要走,忙問道:“那你呢?”
“我啊,”虞落煙抬首望向天際,賣了個關子:“你好好修道,以後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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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落煙一語中的,當辛霍見到掌教人後,掌教人虞庭鬆便驗出他為融合靈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