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震撼人心的一戰,是震顫江湖的一戰。
同樣,也是辛霍和司鶴成名的一戰。
放眼太古至今,從無一人能徒手喚劍。而不染翻山越嶺,劃破長空隻為遠赴辛霍一人召喚。
更震撼的是,他一人一劍,竟劈出了霜花之勢。
邊月隨弓影,胡霜拂劍花。
永寒劍陣。
哪怕沒有月光加成,仍有霜花之形,至美,也至絕。
身附時間靈根的司鶴已然是這輩青年中的佼佼者,卻被辛霍一劍逼得倒退幾步。
司鶴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再來!”
說著,朝虛空揮出一劍。
霎時,空氣靜止,萬物寂靜,連遠方嘈雜的人聲都暫停了。溪水不再流動,飛鳥不再飛翔。
整個世間行動的,隻有司鶴一人。
忽然,萬物回歸原本的軌跡。而當司鶴的劍指自己時,在辛霍看來,也不過眨眼之間。
千鈞一發之時,辛霍飛身而起,司鶴緊隨其後。
隻見辛霍身姿輕盈,腳步盈盈點於樹乾之上,在幾棵高樹間穿梭。
司鶴一直跟在他身後,時不時掐出幾道訣,喊道:“你躲什麼,出招!”
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辛霍穩穩落地,轉過身抱臂看向他。
而司鶴整個人如同被什麼禁錮住一般,站在原地不動了。
司鶴掙紮幾下,發現自己動不了,怒火中燒:“你這是什麼妖法!”
辛霍慢悠悠走回到一旁的虞落煙身邊,替他解答道:“道家法陣之一,釋艮陣①。”
“卑鄙,”司鶴瞪著他,語氣充滿鄙夷:“你約我來此,是早就在這布下此陣了吧!”
“誒,你這人怎麼張口就胡說呢。”
一旁的虞落煙聽不下去了,上前幾步到辛霍落地前踩過的樹前,虛指了下他踏過的位置,道:“這,是陣點之一。”
說著,她又指了指辛霍腳尖點過的幾個位置:“諾,這些,都是陣點。自己技不如人,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司鶴聽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不懂道法,卻也知道布陣過程困難且複雜。辛霍能在打鬥間無形布下陣法,說明他修為確實在他之上。
思及此,他語氣中帶著些恭敬:“是我狹隘了,對不住。”
辛霍還在勾唇看著替自己說話的虞落煙,根本沒聽清他說什麼。
虞落煙回頭就看見花癡地看著自己的辛霍,也愣了一愣,但很快如沒事人般指著司鶴道:“把陣撤了吧。”
“啊,好。”辛霍照做。
身上失去威壓的司鶴抖了抖肩膀,活動活動了筋骨,而後抱拳道:“這次是我輸了。待我回去修煉一番,有所成時,便再來找辛兄切磋。”
在司鶴轉身要走時,辛霍叫住他:“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司鶴:......
不是,大哥,咱們交手這麼多次了,原來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嗎?
壓下心中的無語,司鶴還是一拱手:“江南司家司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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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一戰傳出去之後,大家都在驚歎——這才是高手間真正的較量。
雖然他們每個人出招不超五下,但每一招都是修士們窮儘一生都未必能學會的招式。
辛霍徒手召劍、微步畫陣,司鶴斬止萬物、瞬時前進,更是讓許多江湖老輩自愧不如。
看來,這才是真正的天才啊。
當然,已經揚名天下的辛霍並不知道自己出了這麼大風頭,他還在勤勤懇懇地為虞落煙修補竹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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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修好竹園時,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
對於辛霍而言,這是一段短暫、閒暇且美好的時光。
這日,他照常清晨出門,為還在呼呼大睡的虞落煙采購早茶。忽然收到虞庭鬆的傳音符,內容是法陣出了裂隙,需他來修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