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姑娘低眉,笑得溫柔:“萍水相逢,若是有緣,下次見麵再作介紹。”
二人就此作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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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馬車裡睡大覺的須穆修被開門聲吵醒。
一襲白衣的須雨欣提著一筐餐食坐進來,柔聲道:“吃吧。”
若是辛狸在這,會發現這便是方才帶自己出去的姑娘。
聞到美食香氣的須穆修伸了伸懶腰,掀開籃子。看著盤中被擺成匕首狀的糯米飯,他感歎道:“這江湖第一城就是厲害,連美食都如此不同凡響。”
“這話讓爹聽到,又要訓你了。”須雨欣瞪他一眼。
“那有什麼,”須穆修不以為然,掀開車簾,放眼鹿城主街儘頭十分氣派的鹿天門口,語氣中充滿傲氣:“我的誌向,便是有朝一日能來此拜師!”
已經動筷吃飯的須雨欣沒理這完全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弟弟。
外邊的小廝聽到這話,搖了搖頭。
——他們須家人不能踏入江湖,這可是朝廷立了百年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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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便是辛狸四年前的所見所聞了。
她回神,對著辛霍正色道:“父親,我今日遇到了血影樓中人。”
本來和顏悅色的辛霍麵容陰沉下來,周身氣壓降低,似是想到不好的回憶。他道:“沉寂多年,還是忍不住要興風作浪了麼。”
辛狸嗤道:“今日來的是索命鬼。交手一番,也不過如此。”
“那是因為他沒下殺手。”辛霍語氣難得鄭重,認真地叮囑她:“阿狸,切記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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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合父親的遭遇,辛狸猜測,對於尤九玥的體質,父親或許多少帶了些同病相憐之感。
同樣是適合修煉的難得體質,總是會招來各種禍患。
父親應該也不想再讓他人經曆過和他一樣的痛吧。
想到這,辛狸抬頭。
今夜的天黑漆漆的,半顆星星都沒有,更彆提月亮了。看著真讓人不舒服。
她勾勾手指,天上閃下一道紫雷,驚得九霄都跟著發亮。看到這幕,辛狸滿意地點頭,抬步向自己院中走去。
說起來,迄今為止,她對母親的事都知之甚少。父親不知為何,也絕口不提。那個暮雲方丈......
該找個時間去找他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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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鹿天門。
一路風塵仆仆回來,剛回到自己屋中躺下不久的須穆修被外邊的吵鬨聲吵醒。
他推開門,看見門口人頭攢動,聚滿了弟子。
睡眼惺忪的他迷茫地撓頭,在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裡一眼看見了神采奕奕、正與人交談的司商陸。
他從人群裡擠過去,口中不斷道:“讓讓。”
司商陸一抬頭就看見個紅衣毛頭小子目標明確地直奔自己而來,詫異地看著他。
須穆修曆經重重阻礙,最終站定與司商陸麵前,養起燦爛的笑容:“師兄,早啊。”
“......”
司商陸:“早。”
跟他打完招呼,他也不忘和司商陸周圍的少年少女打招呼,挨個抱拳,自我介紹道:“在下掌門座下須穆修,幸會幸會。”
“你哪來這麼個活寶師弟?”一青衣少女揶揄地看著司商陸。
滿身翠綠的明竹則站得端正,也一本正經地對他抱拳:“落雪境明竹,幸會。”
“哇,”須穆修歎道:“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穿得好像啊,她名字裡也有個竹字。”
明竹笑得謙和:“是桓悅竹嗎?”
須穆修張了張嘴,想問你怎麼知道。
一旁的司商陸看不下去,接話道:“現在有人不知道桓悅竹是誰嗎?她一印止山洪多威風啊。”
明柳站旁邊讚同地點點頭。
桓悅竹當年結印截下山洪名聲大噪時,須穆修還未踏入江湖。他似懂非懂,看向明柳:“這位姑娘是?”
明柳下巴往身前明竹的方向抬了抬:“他妹妹,落雪境明柳。”
打過招呼過後,須穆修看了看四周,好奇道:“師兄,大清早的,你們這是乾嘛呢?”
對麵三人看他的眼神瞬間變得複雜。
司商陸的眼神像在看傻子。
明竹則是帶著“你竟然不知道”的驚訝。
明柳像是在打量他,又像在笑話他。
半晌,看他實在是不知道,司商陸開口為他解釋道:“再過幾日便是鹿天門的比武大會了,屆時各個門派和世家的傑出弟子都會來參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