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的明亮月光透過窗戶和薄薄的床簾,映照上少女熟睡的白皙臉龐。臨近夏日的夜晚寧靜得不像話,但顯然與平日不同的是,小床邊站著個她熟悉的男人。
他不止一次感謝起學校的單人宿舍。雖然馬人的單人房間對普通女孩來說,擁擠得不像話。
萊多緹早在卡俄斯的飲料中下了藥,她現在哪怕被刀抵著脖子劃兩下,也不會醒來。
他輕輕托起少女的腦袋,對待情人般俯視她乖巧的模樣。這樣的可愛乖巧,總會屬於彆人。與其那樣錯過她的一生,不如先占為己有。
金發碧眼的男人用布料蒙住她的雙眼,再打橫抱起卡俄斯的身體。馬人少女的軀體早已因為無止境的訓練,四肢長有結實的肌肉,恐怕掄倒一個成年人類也不在話下,於是他又捆牢了卡俄斯的手腳,再塞到了來時就準備好的箱子裡。
他早已打點好一切,保安和宿管被買通,看見什麼都不會說,至於其他人……以萊多緹的貴族身份,誰也不會攔他,要是知道了他對一個馬人姑娘心動,說不定還會覺得這姑娘如此幸運。
哪怕這姑娘是有名的運動員兼貴族後裔,他們也會一笑而過,再調侃說:“那不是門當戶對嘛。”
卡俄斯不知不覺地睡到了大天亮,她在半夢半醒間想伸手揉揉眼,卻發現雙手動彈不得。活在訓練和比賽裡的純潔無瑕的姑娘,哪能受這種委屈,可心地善良單純如她,見過人類對同族的惡語相向,也不會把事情想到壞處去。她覺著是哪個同學在開玩笑、搞惡作劇,也沒有慌神,隻在睡意朦朧間緩緩恢複意識,還開口說:“唔……彆開這種玩笑啦,快放開我……”
眼前暫時隻有模模糊糊的色塊,便聽那人說:“等會就好。”過於溫柔熟悉的聲音讓她安下心,可發現周圍逐漸清晰的陌生環境,她忍不住好奇地問:“萊多緹老師,這是在哪?”
這房間過於豪華奢侈,她多看了眼頭上華美的吊燈,就連她家裡省吃儉用一陣子也舍不得買的。
萊多緹也沒想到卡俄斯這樣平靜的反應,他都準備好應對卡俄斯的拚死掙紮了。
“我家。”
“呃……是發生什麼了嗎?”她動了動手腕。麻繩將她綁得很緊,卡俄斯能感到它磨蹭自己的皮膚,帶來深深的壓迫感。萊多緹老師……不會害她的。他和其他人類不一樣。她堅定地相信。
能和平解決的話也好,隻要生個孩子拴住她……馬人和人類有生殖隔離,但不乏混血的先例,說不定可以成功呢。
“卡俄斯,你能和我結婚嗎?就今天,就現在。”
“誒!!??”沒觸碰過愛情的年輕女孩瞬間紅了臉,大腦一片空白,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結結結結婚!?”
“嗯,結婚。”對方像平時那樣溫柔地微笑。
她好一會才冷靜下來,用捆住的手狠掐了一下大腿肉後,腦袋清醒了許多:“可是,結婚就代表著要退役了吧。我剛剛拿下無敗二冠,馬上就要衝擊無敗三冠了——那是我,也是無數馬人夢寐以求的榮耀。為了衝擊自己的夢想,萊多緹老師,恕我不能答應。”
“誒……”萊多緹深深歎了口氣。他知道讓這孩子放棄夢想絕對不可能,和平解決是行不通的。果然……還是要……
“那個……萊多緹老師,我還沒成年呢,結婚什麼的,就……以後再說吧。”她動了動酸軟的四肢,語氣間充斥著撒嬌的意味,“手腳好酸,可以……解開嗎……”
卡俄斯的聲音逐漸微弱,因為麵前的男人,表情也漸漸陰沉可怖起來。她從來沒見過萊多緹老師這樣的麵容,心中警鈴大作。
“再過一會。”男人嘴角扯出一個陰森的微笑,他在床底摸索了一秒,拿出一個棍狀的物體。
“已經……很久了吧。”卡俄斯的聲音如同蚊子叫。
“不夠久。”如同野獸的嘶吼。
男人高高舉起棍棒,棍棒在吊燈下投射到卡俄斯臉上的陰影,堙滅了卡俄斯對人類的最後一絲信任。
他與他們無異,隻是批了層華麗的表皮。
“啊啊啊啊啊啊——”
鈍痛落在馬腿上,她大聲尖叫起來,溫熱的眼淚從臉頰滑落的同時,她也不甘示弱,使出渾身解數奮力掙紮。
馬腿的結構能讓纖細的兩腿支撐起整個人的體重,但這結構過於脆弱,複雜的關節隻會讓馬人更容易骨折受傷,賽場上骨折也是易發事故。這一打,不知道哪根骨頭就要易位了,要康複,又不知道要幾個月,但能確定的是,她已經不能參加下一場比賽了。
她越哭越凶,那雙好看的藍色眼睛溢滿眼淚,卻不是楚楚可憐。它們充斥憤怒和憎恨,訴說主人的絕望。她還想知道眼前發生的事夢境還是現實,但腿上的疼痛過於刻骨銘心,好像棍棒不僅落在身體上,也一下下敲擊她破碎不堪的心。
又一棍。
這次不是腿,是她正在掙紮、欲脫離禁錮的雙手。
“少爺,其實這種臟活不用您親自動手。”疼痛和尖叫間,她才發現房間裡還站著個人。他一身管家打扮,正冷眼俯視著床上這位狼狽的女孩。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都……
她抽泣著,鹹濕的眼淚浸潤身下價值不菲的枕頭和床單,她不住抽動身體,害怕得不敢亂動,雙腿上的疼痛還沒緩解過來,萊多緹又打下一棍在她馬腿的關節處。
“彆,我親自動手,也算讓她認清現實。”無視少女的尖叫和哭泣,萊多緹神色平靜地向管家解釋,“你和老爹說了吧,我要娶她做正室。”
“雖說人類貴族娶馬人為正室不合規矩,但老爺說了,要是少爺您真心喜歡,就以您的心意為準。”管家恭敬地彎腰。
“真心喜歡?”他嗤笑一聲,“啊,確實,我是……真心喜歡她。”
“才不是喜歡!”卡俄斯帶著哭腔怒吼。
好疼……腿上已經沒知覺了……手上也是……一點力氣都沒有……
“這裡輪不到你說話。”他甚至不屑於附身捂住她的嘴、掐住她的脖子,隻用棍棒的頂端輕輕觸碰那雙扭曲變形的馬腿,少女就怕得不敢說話,豆大的淚珠從通紅的眼角滾出,她無助地默聲哭泣著,眼神空洞地望向天花板的某處。
“和她父母說過了嗎?如果她父母不同意也挺麻煩的。”
“已聯係他們,正在等待回信中。但請少爺放心,區區馬人,沒有能力拒絕少爺您的。就算不同意也隻能說幾天,過段時間自然會妥協。有必要的話……全部除掉也是可以的。”管家臉上一同露出高傲的表情,認為就連他一傭人也能壓馬人的貴族小姐一頭。
卡俄斯的事不止是在萊多緹的宅邸引起轟動,卡俄斯的莊園裡也是上下震撼不已。
最先收到信息的卡俄斯父親,不敢相信女兒就這樣輕易放棄夢想和榮耀,放棄和馬人生下優秀後代的機會,願意和人類喜結連理。
他猶豫片刻後,與妻子分享了這則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