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莞從未發現過曾懷生，曾懷生永遠都是靜靜地看著她，他不是不想她注意他，隻不過是想梁莞主動注意他。

……

“學委，你要報什麼學校？”後桌女生拍拍她的椅背，示意她回過頭來。

梁莞表情很淡，與平時的氣色都有很大不同，平日裡的白裡透紅截然不同，從皮膚底下看到的隻有疲憊，還有眼下的青黑，甚至頭發也失去了光澤，她現在就像是沒有生氣的布娃娃。

沈如看到梁莞蒼白的臉，愣了一瞬，皺起眉頭“學委，你今天是怎麼了，不會高考沒考好？還是熬夜太晚？”

梁莞沒有正麵回答，隻是說：“沒事。”

“那學委，你要報什麼專業？”沈如好奇的睜大雙眼盯著她看。

“我不知道，或許有點想學心理學？”梁莞認真思考一番，說出自己的選擇。

“嗯——學委和心理學很適配嘛。”沈如一邊點頭一邊回複梁莞，看著梁莞冷靜的麵容和小說、電視中的心理醫生的臉重合。

沈如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隻不過這是第一次梁莞給了她最準確的回答，不是模模糊糊的大致方向而是準確的職業名稱。

隻不過沈如才不會多想些什麼，高考的誌願報名沒有幾天就馬上開始了。

隔壁教室的曾懷生看著周圍男生打打鬨鬨，班上同學還沒感到傷感，隻是在期待高考後的假期，這是在學校最後一次見到梁莞的機會了。

曾懷生獨自走出教室，看著走廊外的風景，看著坐在窗邊的梁莞，少女的臉上少了往日的活力，憔悴蒼白的麵頰倒是讓曾懷生想起來第一次看見梁莞的時候。

那時高一剛進校園，開門考的成績大榜貼在走廊，紅色鮮亮的名單上寫著密密麻麻的人名，第一名不是梁莞，第二名也不是梁莞。

梁莞被沈如拉著去看紅榜，梁莞抬手扶起快要逃跑的眼鏡，從第一名開始往下看一直到第三十二名才看到自己，梁莞說不清自己是什麼情緒，隻覺得自己可以更好。

從初中的第一名到高中的三十二名，心中落差怎麼會不大，曾懷生盯著比自己矮上半個頭的女生臉上從麵無表情到後來的失落，垂下的雙眸在思考著什麼。

夏風陣陣，烈陽的光芒透過空氣輕輕撒在梁莞白皙的麵頰上，隻不過不等思考，上課鈴便叮叮作響，一群人瘋跑回班。

梁莞慢悠悠的走，名為失落的藤蔓纏著她的心臟喘不過來氣，隻需一秒她便會窒息在陽光中。

曾懷生看著梁莞莫名的笑了，嘴硬不肯難過的乖學生，隻不過她隻能是乖乖的好學生，才不能被自己這種爛人拉到泥裡逃不出來。

回憶到這時隻覺得慶幸，隻希望自己未來在熒幕上可以被她看到，哪怕隻有一個瞬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