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頓時滿車哀怨聲。
“有沒有搞錯?”
”空肚子怎麼跑?“
”真要命!”
“那低血糖怎麼辦…”
“安靜安靜!”
楚月大吼,“誰再接一句嘴就滾下去,你以為你是去享受的啊,哪裡來的臭毛病,我說一句你們要接一萬句是不是!”
此話一出頓時鴉雀無聲。
齊浩明挑眉,心說這老師人長得秀秀氣氣的,性子還挺彪。
楚月吼完呼出口氣,繼續說,“軍訓期間請假必須來找我開假條,教官沒有給你請假的權利,如果訓練期間不舒服,可以和教官說了以後讓他打我手機,噢對了,軍訓的時候不能用手機,待會下車統一把手機交給我,結束以後我再還給你們,不準嚎,不然我現在就把手機給收了!”
有她最後一句話,車上眾人隻能用眼神表達自己的悲憤。
“我主要就是負責這幾點,待會到地方,其他的規矩由你們教官教給你們,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嚎了,有什麼問題沒聽清楚的就來問我。”
楚月說完,車裡馬上就陷入鬨哄哄地討論中。
齊浩明被吵得腦仁痛,環顧四周,發現大部分都隻是和旁邊的同學搭話,多半是剛剛認識的。
他雖然學習成績不咋樣,但在學校一直以來人緣都挺好,不過前提是得和那些人處一段時間。
他經常能聽到他那些個朋友說。
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自帶王霸之氣,嚇得我都不敢靠近,沒想到你丫原來是個逗比之類的這種話。
說白了,怪他那張臉,方臉高鼻梁,劍眉單眼皮,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十分鋒利。
照菜雞諂媚的話來說,是張天生的大哥臉。
當然,也不是說他醜,相反你硬著頭皮去掰著他的臉細細打量,忽略那股淩人的氣勢,還能從他的五官組合中砸吧出股粗獷的帥氣。
再加上個子長得高,初中三年他還是收到了不少小女生的情書。
如今,他拉著拉環站在公交車上,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初一,他自帶兩人寬的結界,結界範圍內無人敢近。
周邊聲音嘈雜,卻始終沒有人和他搭話。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齊浩明想到一切又要重新開始就頭痛得更厲害了。
恰在這時,公交車拐上了一條爛路,偏偏司機還開的挺快,可能想趕回耽擱的時間。
這就苦了車上的人,坐著的還好,站著的隻感覺自己像在蹦迪。
在吱嘎吱嘎的伴樂中東倒西歪,全靠手臂力量支撐搖搖欲墜的身體,才能勉強保持住作為直立動物的尊嚴。
經過一番顛簸,宿醉的後遺症出現在了齊浩明身上,他頭痛欲裂,胃裡翻江倒海,隱約有要吐麵前坐著的大兄弟一身的趨勢。
為了同學友誼,他閉眼強忍住不適。
就在這時候,他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一睜眼,看到張白淨的小臉,目光沉沉,麵無表情得十分眼熟。
居然是前段時間那個小白臉。
“你坐。”
小白臉指指齊浩明麵前已經空了的座位,語調平淡無起伏。
齊浩明可能被胃痛影響了腦神經,盯著人看半天才反應過來,愣愣地開口,“你,你也讀這學校?”
小白臉沒有搭腔,一如既往沉默寡言,隻又遞過來了一個黑塑料袋,
齊浩明接過,打開發現裡麵還有包濕紙巾,他還來不及說話,麵前人又開口了,“你坐著吧,如果想吐可以吐在裡麵。”
他聲音清晰,說話頗有幾分公式化的感覺,連語氣都像下命令似的。
聽在齊浩明的耳朵裡卻變得格外生動,生動得猶如一汪清泉,順著耳蝸流進他的心裡。
他坐在椅子上,看著小白臉接過自己的拉環,在顛簸中輕輕搖晃。
頓時腦門一熱,心裡就一個念頭。
臥槽,這哥們挺夠意思,必須得好好認識一下。
他露出一口大白牙,“沒事,我緩一會就好了,我叫齊浩明,你叫什麼。”
小白臉看著他的笑容麵露遲疑,嘴角可疑地抽動一下,說出了名字,“楚自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