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手裡沒了鞋底的鞋往前一甩,齜牙咧嘴地開始脫已經被磨破了的襪子,“我去,最後那幾步得虧老子牛逼,穩住了,不然今天這個第一指不定被哪個混蛋給撿了去,哎喲哎喲,疼疼疼。”
楚自息拿著酒精棉簽,聽他驚叫喚,手裡的動作就停住了。
“沒事沒事,你繼續,我忍得住。”
齊浩明連連擺手,受了傷還堵不住他那張愛開玩笑的嘴,“你說怎麼這麼黴,好端端的那破鞋會張了嘴,總不能是被我的腳臭熏得離家出走了吧!”
楚自息給他上完了藥,聞言多了個心眼,上去撿起他丟掉的半邊鞋,細細打量了起來。
齊浩明看見他的動作,又嚷嚷上了,“你乾啥呢,睹物思人也不能撿破鞋啊,聽上去多彆扭,不知道的還還以為在罵人呢!”
楚自息皺著眉,拿著破鞋走了過來,一臉嚴肅地指著上邊一個地方,“你看這。”
齊浩明看了半天沒看明白,“咋了,這上麵莫非還刻有什麼武林秘籍?”
楚自息一副你是不是有病的表情盯著他。
齊浩明咳嗽了兩聲,不臭貧了,“怎麼了,你看出什麼來了?”
“你看這裡,還有這邊,是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劃的。”楚自息指著布鞋上麵的幾點脫線。
齊浩明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臉吃驚,“不能吧,哪個孫子這麼缺德!”
他說完又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滿臉難以置信,“會不會是我穿的時候被石頭啥的劃了。”
“你穿鞋子走路能被石頭劃到內側?”楚自息一針見血。
“我靠!”齊浩明真驚呆了,“這誰乾的,太尼瑪惡心人了!”
楚自息捂住他的大嘴,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到他們才小聲道,“你彆喊,打草驚蛇!”
齊浩明放低了音量,“你能想到是誰不?”
“我隻是有個猜測,但目前沒有證據。”楚自息正色道。
“誰?”齊浩明追問。
楚自息沉吟一番,謹慎的開口,“你覺得,你鞋壞了最可能會導致什麼結果?”
齊浩明摸摸頭,也謹慎地開口,“摔個狗吃屎?”
楚自息額頭青筋鼓動,深吸了一口氣,“你,如果今天在走方隊的時候,鞋壞了,沒有穩住,會怎麼樣?”
“嘶!”齊浩明倒抽一口涼氣,“你是說…”
楚自息見他終於和自己想一塊去了,長舒一口氣,繼續分析道,“你還記不記得邵教官給我們說,他和四排的教官打了賭。”
齊浩明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四排教官我觀察過,是個脾氣不太好的人,他訓人時說話很難聽,四排人都不太喜歡他。”
齊浩明眼睛瞪大,心說你怎麼有那閒工夫去觀察彆排教官的,但他怕楚自息又用眼刀子飛他,隻能默默閉上嘴,繼續聽楚自息說。
“既然邱教官都說我倆拿不到第一要加訓,那你覺得四排教官會不說嗎?”
齊浩明瘋狂搖頭。
“所以,現在唯一和咱倆有明確競爭關係的,就隻有…”
楚自息停頓了一下,目光灼灼看向他。
齊浩明秒懂,舉手搶答,“四排那兩個標兵!”
楚自息欣慰地點了點頭,把鞋用塑料口袋包住塞進了側包裡。
齊浩明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抓耳撈腮地想了一會,感覺怎麼都想不通,就又湊到楚自息的跟前,“就為這個,他們能乾出這麼丟人的事,不怕做的時候被抓到嗎?”
楚自息自顧自地收著藥瓶,頭也不回答道,“我也隻是猜測,但是人心隔肚皮,你永遠也想不到另外一個人能背著你乾出些什麼事。”
他頓了頓,又把頭轉向齊浩明,神情認真,“也有可能是誰看你不順眼故意乾的,想禍水東引,我們先彆輕舉妄動,多注意著點,他這次沒能成功整到你,肯定還有下次,總能抓到把柄。”
齊浩明悟了,感覺這事實在有點兒顛覆三觀,不過他想了一會,又被另一件事轉移了注意力。
他笑嘻嘻地把一張大臉湊到楚自息眼前,“楚老弟,你今天是怎麼了,居然能說這麼多話?”
楚自息和他對視兩秒,手突然一抖,棉簽盒子掉了下來,刷啦啦撒了一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