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自息被他擠得直冒汗，感覺熱得頭頂都要冒煙了，艱難的把他的大手拿開，往旁邊挪了點，斥責道，“你一直盯人看，不瞪你才怪呢！”

齊浩明委屈，“這又不止有我們兩個人在看熱鬨，那他咋不瞪彆人，專瞪我呢？”

楚自息聽他這麼說，也往那兩人的方向看了過去，正好直直對上了麻子臉仇視的目光。

“你看你看，我沒說錯吧，他丫的這會都不掩飾了，一直瞪著咱倆呢。”

齊浩明也看到了他瞪過來的眼神，頓時怒火中燒，猛地一下站起來，“靠，我們惹他了嗎，這傻逼，看你媽呢看！”

他罵完就往前衝了兩步，一雙怒目圓睜，看著很是赫人。

楚自息一把抓他的胳膊，把這衝動鬼往操場外邊拉。

齊浩明一路罵罵咧咧地被他拉到一顆大榕樹下。

“你拉我乾啥，那臭傻逼不揍他一頓，指不定在咱倆背後怎麼使壞呢！”

他火冒三丈，破口大罵道，“你沒看他剛剛盯你那眼神嗎，老子看了就他媽的鬼火衝，你要不拉我，我能把他屎都打出來！”

楚自息冷臉看著他。

“我特麼…我…”

齊浩明罵了一路，其實氣已經撒得差不多了，這會看楚自息的表情不對，到嘴的臟話又咽了下去，很是有些煩躁的原地轉了兩圈。

“你要想去揍他，現在就去，我絕對不攔你。”

楚自息麵無表情，雙手環抱在胸前，聲音淡淡的，周身氣勢卻很淩人。

齊浩明瞬間啞了火，隻能臉色臭臭的往榕樹上一靠。

楚自息見他確實消停了，才輕哼一聲，開始了批評教育大會，“你發火之前先想想後果行不，你去揍了他，是，你氣是消了，但然後呢，你沒看到旁邊的老師還有教官嗎，你把人打了，人家問你為什麼，你怎麼說？”

齊浩明很想回複一句我管他奶奶的呢，但看楚自息的樣子，不知怎麼的，一下想到老媽子這個詞，沒忍住笑了一聲。

他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見楚自息被自己這聲笑氣得眼睛都瞪大了，忙解釋道，“是那孫子先亂瞪人的！”

楚自息無語，反問道，“瞪你一眼你就要把人屎都打出來？”

齊浩明捂住快要咧到天上去的嘴，小聲辯解，“誰讓他瞪你的，我這是氣不過，你又沒惹他…”

楚自息長歎一口氣，徐徐善誘道，“他是條瘋狗，咱倆又不是，就當被他咬了一口唄，總不能因為生氣把自己搭進去，反咬瘋狗一口吧，這不成了笑話了嗎？”

“你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個理！”

齊浩明被說服了，一臉的恍然大悟。

“對呀，所以你下次做事彆這麼衝動，先往腦子裡麵過過，再決定要不要這麼做！”

齊浩明看著楚自息語重心長的小模樣，感覺挺新鮮的，因為從來沒有人給他這樣講過道理。

他打小就調皮，經常惹是生非。

齊媽也是個暴脾氣，從來不會什麼科學教育，向來是身體力行，逮著就邊打邊罵。

要麼就是哭天搶地，親情綁架，強迫他簽保證書。

等上了學，老師也全部拿他當個禍害，把他遠遠調在最後一排，圖個眼不見心不煩，壓根不會去管他會不會長歪或者跟不跟得上學習進度。

到後來他有了朋友，小弟，卻也全是一些烏合之眾，混混之流，每天除了拍他馬屁就是讓他帶頭去紮場子。

所以這還是第一次，能有一個人對著他，耐心地把這些道理細細磨碎了，心平氣和地教給他。

他覺著稀奇，被教育了也一點不惱怒，心裡還莫名很開心。

這種莫名的興奮不知道怎麼表達，索性化身為了一塊牛皮糖，啪嗒一下粘在了楚自息背上。

楚自息被他壓得一彎，險些重心不穩跪在了地上，頓時惱怒道，“你乾嘛！”

齊浩明樂得嘴都要咧到耳根去了，鬼迷心竅的，他對著楚自息耳邊小聲說道，“你叫我一聲哥行不，我想一直罩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