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請您自重。”(2 / 2)

他是完全沒有想到霍明曜會在今夜來找他。

兩年不見,霍明曜的容貌愈發完美,比今日在大屏幕上看到的更加無可挑剔。

一身還沒來得及換下的黑色長官軍服襯得他身材絕佳,他似乎又長高了些,遲星遠習慣性地抬頭仰望著他。

男人精致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顯得倨傲。

這種低沉又沉默的詭異氣氛讓遲星遠開始不安。

遲星遠一時之間沒想明白霍明曜為什麼要來找他?

兩年前,霍明曜離去的背影是那麼決絕。

自那沒過多久,遲星遠得知了其遠征的消息。

而如今的霍明曜身為帝國元帥,身份地位更是今非昔比,來找他是什麼意思,耀武揚威還是想敘敘舊?

遲星遠無從得知,他儘量讓自己表現得自然一點,朝對方扯了個淡笑,隨即徑直地越過了霍明曜去開門。

昏暗的燈光之下,男人突然拉住他,將他抵在牆上,熟悉的冷杉味信息素將鋪天蓋地將他包裹住,混淆著一股不濃不淡的酒精味,冰冷的吻落在他的唇瓣上,漸漸地轉移到他的耳垂,男人用舌尖品嘗了一會,便咬住那熟透的果實。

是什麼時候開始兩人的關係變成了這樣?

遲星遠已經快想不起來了。

他隻知道,他對霍明曜向來沒有什麼抵抗力,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這麼久不見,他的身體依舊會對這個人產生反應,超S級彆Alpha的信息素是不容抗拒的,就在他快要迷失自我的時刻,他想起了那一夜。

不行,他不能再這樣作賤自己了!

在霍明曜的吻從耳垂又輾轉回他的唇瓣,繼續攻城略地時,遲星遠突然鼓起勇氣發狠地咬了他一下,順勢推開他說,“霍元帥,請您自重。”

“霍元帥?”

男人用手背碰了下唇,有些發痛,手背上沾染了血絲他並不在意,眼神冰冷地譏諷道,“請我自重?當初你要是懂得自重也就不會那樣對待我吧?怎麼短短兩年不見,就變得清高了?進了帝星研究院後就覺得自個有能耐了是嗎?遲星遠。”

遲星遠並不吭聲,這些年來他早已對霍明曜的惡語相向免疫了。

正逢電閃雷鳴,雷聲震得地麵都顫動。

頃刻間,大雨傾盆,白天下過雨之後,深夜又迎來了一場北維諾斯星雨季的慣例返場雨。

遲星遠的沉默就像一根導火線,像是在默認他的話一樣,霍明曜輕蹙眉頭,“怎麼那麼晚才回來?你們研究院有那麼忙嗎?還是我們偉大的遲研究員結束研究後還有其他的工作?就這麼不歡迎我回來,嗯?”

話語中越是帶刺,遲星遠卻越習慣,他的語氣如往常般平靜地回道,“我不知道你回來了。”

“不知道我回來了?整個帝星都知道我回來,就你不知道,你可真是長能耐了。”

是啊,那麼多新聞報道,隨便一打開就能看到,甚至在路上都能聽到有人提說霍明曜的名字。

更何況他今天正好在研究院聽到同事的談論和看到星際新聞。

他隻是不想知道,在選擇逃避和失憶而已。

而遲星遠撒謊的時候,總會下意識視線開始遊離。

他換了另一種說法,“我也不知道你會來我這裡。”

確實是意料之外。

是想找個地方發泄情緒嗎?他心中默默地思考著。

霍明曜嘲笑地說道,“行,就這麼喜歡這個破房子,連霍家都不回去看一眼了?”

遲星遠這兩年確實沒怎麼回去過霍家,而這個房子對他來講,有很特彆的意義。

儘管周圍的鄰居幾乎都搬離了,但他仍然住在這個可以說是“荒無人煙”的地方。

遲星遠剛想開口,又沉默了,而霍明曜顯然沒有什麼耐心等他回答。

直接打橫地抱起他走了進去,徑直把他放到寬大又柔軟的沙發上,伸手熟練地直接掀了遲星遠後頸的信息素阻隔貼。

獨屬於遲星遠特彆的信息素的香味便毫無阻攔地釋放了出來。

普通Omega的力量通常在Alpha麵前是不值一提的,何況還是超S級彆Alpha的帝國元帥。

遲星遠在男人溫熱的手掌落在他的腰肢上時,他閉上眼睛,咬著唇懇求道,“可以不要再那樣對我,好嗎?弟——”

他話沒講完,徒然感覺到呼吸一窒。

這個稱呼對霍明曜來說就像在觸碰他的逆鱗。

昏暗的燈光下,隻見霍明曜的臉色變得嚇人,眼神陰鷙地俯視著他。

沒有阻隔貼下的腺體感知到了成噸驟然釋放出的Alpha信息素,迫使遲星遠蜷縮成蟲繭般,本能地自我保護。

“遲星遠,你令我感到惡心。”

遲星遠記得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成了霍家的養子。

當著霍家長輩們的麵,他主動地伸出手跟五歲的霍明曜示好,還甜甜地叫了他一聲“明曜弟弟”。

如今,這個稱呼卻成了禁忌。

原本旖旎曖昧的氛圍早已蕩然無存。

遲星遠沉默著,或者說在Alpha盛怒下釋放出強悍的信息素,他感覺自己可能隨時會在這樣的情況下窒息而亡。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平複霍明曜的怒氣,索性置之不理。

霍明耀起身拿起了搭在一旁沙發上沾過雨珠的黑色軍服外套,摔門而去,留下了一道冷酷的背影。

室內瞬間安靜了下來,天空落下一陣接著一陣的白晝,穿過落地窗直直地照在遲星遠那蒼白的臉上,此時的他像一隻斷線的傀儡玩偶。

空氣中的冷杉信息素逐漸散開,遲星遠的呼吸漸漸地平複了過來,隻是心臟那裡好像空缺了一片。

有些事情,一旦發生過就再也沒有辦法改變過去。

他無法改變自己的出生,無法改變他們初遇的時候,無法改變這一切。

他在無限的黑暗中走了許久,仿佛看不見前方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