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折的話剛說完,就被一旁的同事曲著食指彈了下他的腦袋。
揶揄的話語張口就來:“拜托,阿折你可清醒點好嗎?那笑容難道不是在嘲笑不學無術的戚鳴嗎?還有,你覺得霍元帥對你露出微笑這件事合理嗎?”
連續三個問題式的連環打趣,卻沒有讓藍折備受打擊。
反而偏過頭朝遲星遠笑嘻嘻地說:“也是!要說霍元帥會對誰笑的話,那肯定還是得對著咱們星遠對吧?”
一旁的同事笑了聲:“啊對對對。”
畢竟遲星遠在他們所落座的那一片區域中,容貌上絕對是最惹人注目的存在。
遲星遠的漂亮,有時候藍折甚至覺得什麼信息素級彆一點兒也不重要。
他要是Alpha的話,肯定會去追求遲星遠。
溫和,善良,聰明,漂亮,所有Omega擁有和沒有擁有的好品質都集齊在遲星遠的身上。
兩年來,他還沒見過遲星遠為什麼事情生氣動怒過,平和穩定的情緒可是選擇伴侶時非常重要的加分項。
當然,遲星遠也不能說是沒有缺點。
正因為太過隨和和情緒平穩,令他看起來少了些生氣,明明年齡相仿,但遲星遠整個人給人隻有成熟清冷的感覺,還有些優柔寡斷。
而且不怎麼喜歡融入群體,就像他們所評價的一樣,是一台冷冰冰的工作機器。
因為機器是沒有任何的情感。
但藍折開玩笑的話語落在遲星遠耳裡,可意味不同。
遲星遠的腳步一頓,心跳猛然漏了幾拍,心中忍不住地猜想,難道藍折他今天一早看到了什麼?
他們幾人經過微生物觀察實驗室時,忽然聽到兩位迎麵走來的其他部門的研究員正在談話。
雙方並不太熟悉,但基於禮貌,都互相點頭示意。
隨即,那兩人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霍元帥的白襯衫衣領處上有沾了液體的痕跡,看沉澱的顏色像是喝咖啡灑了,但看分布更像是被人潑到了。”
“開什麼玩笑,誰敢往他身上潑咖啡?”
眼鏡男推了推黑框眼鏡:“所以,這令我更加好奇了,他完全可以換一套衣服再出席會議,可他卻偏偏沒有。注重禮節禮儀的貴族階級人士,難道會在這樣的場合做出如此失禮之事嗎?”
“……你要是這麼分析的話,好像也有道理。”
帝星研究院中的研究員大部分十分關注細節,也喜歡對掌握的數據進行分析。
即便是對身邊的人或事,亦或如此。
“所以,我的推論是霍元帥故意讓某些人看到這一點並對他進行提問,那麼能對霍元帥做出這件事的人一定是——”
隨著金屬門緩緩關上,兩位研究員的談論聲也戛然而止。
而遲星遠卻佇立在原地,右手的拇指緊緊地按在食指的側邊,來回用力的摩擦著。
這是向來緊張時會做出的小動作。
兩位研究員談論的話語他幾乎聽得一清二楚。
罪魁禍首正好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但誰又能想到會是遲星遠呢?
就算現在說出來,也沒有人會相信。
大概還會被診斷為臆想症發作。
“星遠,”藍折喚了他一聲,似乎在猶豫接下來的話要不要說。
但他實在忍不住,走到他的身旁,刻意壓低了聲音:“說真的,你有沒有發現霍元帥最後停下轉過頭的那瞬間,真的是看了你一眼?”
有時候不知道該不該誇一誇藍折這種敏銳的觀察力。
遲星遠當然知道霍明曜是在看什麼。
隻能說他對霍明曜太熟悉,也太了解,他稍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他都能猜到是什麼意思。
難得產生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心虛,遲星遠牽了牽嘴角:“他不是在對你笑嗎?”
“噗嗤——”藍折忍不住笑了。
今天的遲星遠太反常了,不僅會接他的話,還會開起玩笑?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星遠,你就沒想過去當位什麼全星際明星什麼的?”
這個問題在藍折的心裡盤旋了許久。
畢竟遲星遠長得好看,人又聰明,到哪都能混得風生水起的那種,藍折心想。
星際娛樂包含的範圍是很廣泛的,資源豐富,資源和人占比要比這研究院寬裕多,也就意味著發展的前景阻礙更少。
而且還有另一個重要的因素。
他知道遲星遠的業餘時間是去當家教的,他的衣物和各種用品看起來都是比較平價的。
比起戚鳴一身昂貴的高定衣服,那簡直是顯得清貧,但絲毫沒有影響到遲星遠整個人的氣質。
隻能說過分美麗的人就算套著一件白大褂,都比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出彩。
藍折曾經多少聽遲星遠講過,不,應該說是大部分是在藍折的追問下,遲星遠偶爾的回答,拚湊出來的信息。
在遲星遠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去世了,而父親卻不知所蹤,他從小被寄養在母親的朋友家裡,直至長大成人,出遠門上學和工作。
至於他母親的這個朋友是什麼身份,藍折從未過問。
很久很久之後,他才知道,遲星遠被寄養的不是在什麼普通的家庭裡,而是霍明曜的家庭。
此外,他還聽說遲星遠的母親留了一處老房子,遲星遠目前還在那裡居住著。